最初几次服用泻药,他坐在床上撑着双手,不断地出冷汗,强忍着汹涌的腹痛。他能感受到肠道翻江倒海,但他死死夹紧双腿,不让自己轻易地泄露出来。
直到最后他无法忍受,粪便从腿间溢出,流下床铺、滴落在地毯上,房间里瞬间充满了刺鼻的臭味。
江弋进来时捂着鼻子退了一步:“你疯了吗?”
他咬着牙,双手青筋暴起:“这是我必须习惯的感觉。”
清理时,他控制不住地发抖,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极致的羞耻,眼眶泛红,但没有流泪。
他颤抖着写下:
“第一次失禁,难以忍受,羞耻感强烈。必须适应。”
他逐渐加大泻药剂量,最后甚至开始灌肠。他的身体逐渐习惯这种模式,甚至不用药物,也能自动失禁。
他的身体越发消瘦,体重最终降到59公斤,肋骨与脊椎清晰可见,脸庞削瘦到颧骨突起,整个人仿佛风吹即倒的竹竿。他每天清晨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瘦得变形的躯体,陷入一种近乎病态的自我满足:
“现在,我终于看起来像个病人了。”
接下来,他开始学习如何假装失去神经反射。为了彻底掩盖健康的肌肉反应,他在江弋的帮助下用针头反复刺激神经,记录每次肌肉抽搐的力度与方向。
最痛苦的,是模拟下肢痉挛。他用绷带缠紧双腿数小时,直到血液循环受阻,腿部剧烈疼痛,肌肉开始非自主地痉挛抽搐。他躺在床上忍受着,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直到麻木感从脚趾延伸到大腿根部。
他这样训练了半年,终于,医生对外发布了他“永久截瘫”的诊断书。
媒体蜂拥而至。
那天,他坐在轮椅上,被推到镜子前,第一次以“瘫痪者”的身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瘦得骇人,脸颊凹陷,眼神空洞无光,头发枯燥凌乱。他将镜子砸碎,颤抖着低声道:“你真的变成这样了吗?”
他心里很清楚,这场骗局或许永远不会结束。
但他也知道,他别无选择。
因为他已经亲手毁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健康、骄傲的褚行昭,再也回不来了。
他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江弋那句话:“你演得越真,最后就越难回头。”
他当时没有回答,但此刻,他躺在病床上,看着打着石膏的腿,终于明白了。
现在,他再也无法分清自己是在演戏,还是已经真的变成了自己最初假装的那个人。
而乔燃的出现,让他对这场漫长的伪装,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