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昭躺在病床上,右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他至少半年内别想再站起来。
他安静地听着诊断,眼睛却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逐渐回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时他并未受伤,也没有所谓的坠马事故。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甚至没去过赛场。所有人看到的新闻画面,不过是模糊的替身和精心伪造的医疗报告。
那天晚上,他独自坐在酒店房间,褚承宗打来电话。
“行昭,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高位截瘫的病人。”
他听着父亲的话,沉默许久才回:“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有能力忍下去。”
通话结束后,他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健康、身材挺拔,肌肉紧实,眼神桀骜自信。
他知道,他必须毁掉眼前的一切,才能演出一个真正的病人。
第二天起,他被送到一间位于乡郊的私立医院,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有江弋陪着他。
房间里贴满了各类医疗文献和截瘫患者康复手册。他需要先学会如何变得彻底无力。
最初几天,他拒绝进食高蛋白食物,只吃流食和清淡稀粥。每餐过后,他逼迫自己呕吐,直到食道灼热难忍,胃酸一次次冲上喉咙。
一周后,他第一次站起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直直摔在地上,膝盖磕破,血顺着小腿流下,滴在地毯上。他趴在地上,咬着牙,感受着膝盖骨传来的剧痛。江弋要扶他起来,他摆摆手,声音冷得可怕:“别动,让我记住这种感觉。”
那一晚,他记录下第一次真正的“跌倒”,笔尖都在抖:
“第一次摔倒,疼痛等级9,膝盖红肿、流血。起立时晕眩感明显,后续需要多次训练。”
接下来几周,他每天都强迫自己模拟肌肉萎缩的状态。他逐渐减少运动量,从最初的简单走动,到后来一天只允许自己下床两次。
他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体重和腿围数据:
“三月十四日,体重68公斤,左腿围41厘米,右腿围41厘米。”
他减少进食量,服用利尿剂,每餐只摄取维持生命的最低热量。他记得很清楚,一个月后再次测量时,手指上的骨节都明显突出,腿围骤降至38厘米。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开始凹陷,皮肤变得蜡黄,眼窝深陷下去,嘴唇干裂得起了皮。他站在镜子前许久,轻轻碰了一下肋骨,那里已经清晰可见。
“再瘦一点,”他告诉镜子里的人,“看起来还不像病人。”
两个月后,他的腹肌线条彻底消失,平坦的腹部松弛下垂,他坐在床上看着腹部,按一下,手指能轻易地陷进去,像陷入一块软泥。
他用手机拍下自己的照片,与两个月前的对比,看起来仿佛两个人。
江弋那时候提醒他:“你得适可而止。”
他淡淡看他一眼,答道:“真正的高位截瘫病人,哪有这么容易满足的?”
第三个月,他开始学习排便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