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琛:“骑马?”
慕之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很想在鸣落河边迎着朝阳骑马跑上一次。”
“鸣落河?那不是在襄州和北戎的界河吗?”
岑琛说着停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她长在朔北,竟会有这样的心愿,于是笑了一下:“可以,我们这次去北境我带你完成心愿。”
慕之激动地一下子跳下了床:“真的吗?”
明明两人离得还远,岑琛却像火烧了一般连忙退后了一步。
慕之奇怪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没”
岑琛僵着脸笑了一下:“时候不早了,你快睡吧!”
说罢也不待回答,逃一样跑出了慕之的房间。
慕之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岑琛早已跑出了房间,顺带连门都给她关上了。她现在酒劲虽褪下了些,但头脑还有些昏沉,也就没想那么多,嘟囔了一句“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也就盖上被子睡觉了。
这一觉慕之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慕之起来后自然是先洗漱,洗漱完了阿柳便端上了饭菜,
显然阿柳今日开心了许多,慕之一边在那吃饭便听她掰着手指道:“鞋,袜,单衣,对了……”
她笑着转头看向慕之:“北境是不是特别冷,我要不要带几件厚实的衣服过去。”
慕之扒拉着饭,纳闷道:“带衣服干嘛,你要出门?”
阿柳一顿,低下头扭捏道:“小侯爷说你不是去北境吗?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能行呢!”
“唔”
慕之放下了碗筷,仰着脖子想了半晌这才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她喃喃道:“他还真是心细。”
阿柳却是未听清她说了什么,纳罕道:“啊?慕公子你说什么?”
慕之回过神:“嗷,没什么,我是在想你自幼长在上京恐怕去北境会太辛苦你。”
“不辛苦,不辛苦”
阿柳连忙摆手,随后害羞的低下头:“能伺候慕公子是奴婢的福分,怎么能说辛苦呢?”
慕之反驳道:“没有谁就该伺候谁的嘛!而且北境风沙很大的,尤其是朔北……额,不过咱们去得时候也到夏天了,所以气候也就还好,你若怕冷就带两件厚衣服。”
阿柳一一记下,随后道:“慕公子,你的东西我没敢动,明日就要出发了,可要我帮你收拾收拾?”
慕之此时也放下了碗筷:“不用了,我这也吃完了,我自己收拾就好。”
慕之的东西不多,岑琛嫌她从朔北带来的几件衣服太破,刚到上京就都给她扔了,现在身上穿的都是岑琛给的,总共也就四五件,打理起来也容易,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继而开始整理她的床铺,不曾想掀起被子里面便掉出了一张纸,翩然平落到了地面。
慕之定睛一看,只见那纸平摊在地上,露出里面夹着的那残片似的小纸片,以及上面被泪水洇湿的两个字——潜渊。
慕之不由得一怔。
自己当初因为这两个字满怀希望地来到的上京,现在时间才刚刚过去三个月,自己便要离开……
慕之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闭了闭眼,颓然的坐到了床榻上。
她就这样坐了许久,直到门外阿柳敲起了门。
“慕公子,慕公子在里面吗?”
慕之睁开眼,将地上的纸片捡起放入怀中,开门道:“怎么了?”
“门外有人找你”
慕之怔了怔:“谁找我?”
“额……”
阿柳支支吾吾竟不知该怎么说。
慕之顿觉奇怪,忙抬步走了出去。
一辆马车停在岑家老宅的门口,见慕之出来,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你是?”慕之走上前,看着那女子疑惑道。
那女子走到她身前施了一礼:“慕公子忘了?我是紫苏啊!”
紫苏?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慕之猛然想起,这不是吟月阁的莲香身边那个侍女吗?
紫苏从身后的杂役手上拿起了一个包裹。
“这是您前几日在吟月阁落下的金子,莲香妈妈说她原是真想让您和白蕊一见的,但现在想来也不必了,是以她特意让我将这些给您送回来。”
她说着将身后那个沉甸甸的包裹递了过去。
慕之着那包裹神色怔忡,许久没有抬手接过。
紫苏见她不接,也没多说径直将包裹塞到了她身后的阿柳,紧接着便施礼告辞了。
阿柳看着手中的包裹微微有些诧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估计便是前日她拿走的那些。
“慕公子?慕……”
她刚要开口询问,还未说完,一直呆立的慕之竟突然回头道:“阿柳我出去一趟。”
阿柳愕然道:“啊?”
“就一会儿,我会在晚饭前回来。”
她说罢便跑了出去。
***
吟月阁内,此时尚处于黄昏,楼里内已有了些看客,不过大多集中在前厅,后厅尚且有些冷清,就在前后厅交界的侧旁隔间里,有一处阴暗的小屋,里面大大小小乐器摆满了整个屋子。
此时,一个清丽的人影走了进来。
一名乐工正埋首暗间调试一把古琴音色,头也不抬道:“你来了?”
白蕊道:“我来取我的琴。”
乐工没说话,手上却加快了动作,不一会儿试完了音,取出了一块帕子将琴上的灰尘细细擦了,继而递给了白蕊。
“修好了,试试音吧。”
白蕊接过琴自上而下轻抚了一遍:“龚先生既已试过,白蕊又何必再试?”
龚乐工不言,却垂眸扫了眼她被白布包裹的手指。
“‘他’回来了,在阁里守了好几日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