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吹过露台,带着初夏微烫的热度。我把哑铃放下,扶着栏杆缓了一口气,单膝微微弯着,腿上的护具还没解。
复健动作做到一半,我忽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一回头——他就站在落地窗前。
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身影被室内柔和的灯光半包围着,眼神一如既往地沉静,却藏不住那一瞬间的变化。
我愣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你回来啦。”
他慢慢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低头看着地上的哑铃,和我腿上绑得不太标准的护具。
“你现在不应该做负重训练。”他说,声音不重,语气却很低。
我偏头看他:“我没逞强啊,就活动活动。”
他没接我的话,弯腰蹲下,轻轻扶住我的小腿。指尖落在我小腿内侧的那一下,我微微一颤。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另一条腿晃了晃:“我还能站——”
“别站了。”他说完这句,站起身,一只手绕到我腰后,把我半搂进怀里。
我顺势靠上去,他的体温透过衣料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他捏了捏我的肩,低声道:“别练了,回房。”
—
他搀我回房的时候,掌心抵在我背后,温度透过训练服的薄布料,暖得我心痒。
我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走,脚下没力气,骨头软得完全不像刚做完训练的样子。
我知道我在撒娇。那种我从不拿来对别人使的小任性,只在他面前,悄悄溢出来。
他掀开毯子,把我安稳地放下,像往常无数次那样,自然、得体、柔和。可我还是觉得,有什么在变了。
我没直接开口,只是把腿往床上一收,动作慢了一拍,故意没盖好毯子。
脚踝露在外头,微凉,细长的骨节在灯光下白得发亮。
我知道他看见了。
我也知道,他没有移开眼。
我喝了一口他刚递来的牛奶,杯沿碰到唇的时候,忽然有点紧张。于是我慢了动作,轻轻舔了舔唇角,像是在掩饰,又像是无意识地挑逗。
他没说话,眼神却像落了一层水。
—
他蹲下来,指腹压上我膝盖下侧的时候,我呼吸轻了一拍。那是一种只有我自己能察觉的颤动——骨头和心脏之间,空了一块地方,被他的手心填得满满的。
“这边?”他低声问。
我点了点头,又顿了顿:“……左边也有点。”
我没看他。我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口时,声音有点太轻,有点太软。
他顺着话把我另一条腿也托起,搭在他掌心里。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训练后还要快。
他很认真地按着,每一寸动作都在规定范围以内,却又慢得让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按得仔细,还是……舍不得太快结束。
我脚踝上的骨节很薄,他的手指拂过去时带着热度。我轻轻动了动,像是本能的反应,又像在验证他的注意力还在不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