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国公夫人蒋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昨夜国公爷就已交代她,让她今日一早务必来找公主麻烦,给公主找事情做,这可着实难为她了。
虽说方才有多事之人来报,公主在前厅接待状元张大人,这才给了她机会,可她本就不是恶婆婆,国公府后宅又清净,只有一位听话的通房,所以她一辈子也没怎么经历宅院内斗过,更不知如何给儿媳找麻烦。
此时正在做客的一位妇人笑道:“这有何难!”
蒋氏惊奇道:“夫人有办法?张大人是状元之才,想必有其母必有其子,夫人不愧是状元之母。”
这做客之人,正是状元张霖的母亲,今日两人一道前来,自是为攀附权贵。
“这公主也是做媳妇的,还做的是国公夫人您的儿媳。”张老妇缓缓道来,“既为儿媳,出嫁从夫家,国公府的规矩就算是公主,她也得守。”
蒋氏忙摇头摆手:“这怎可行?公主高贵,能嫁入我宋家,也是受委屈了,我这做婆婆的还要如何忍心给她气受?”
“国公夫人这就不对了,若不管,将来公主愈发随心所欲,出了事圣上又得怪罪你宋家。”
张老妇一想起儿子送来的一箱金子,心口就梗塞不已。
这公主胃口也忒大了些。
一个女子而已,若不是她的出身,儿子需要利用攀附,她决计不会让儿子奉上这么多!
如今遇上婆婆要整儿媳,她自不会错过这场好戏,叫公主吃瘪方能泄她心头所怨!
蒋氏听了此言,思索片刻,颔首道:“说得有理,那就有劳张夫人随我一同前去?”
“老妇愿意效劳。”她摩拳擦掌道。
*
东厢房内,元九璃正要给宋渊上药。
“让连宵来。”宋渊道。
连宵是他的贴身小厮,只在外院候着,不进内院,待主人出门之时才跟着。
元九璃将药放下,规矩站在床前,小声道:“方才那正堂中的动静,宋渊哥哥未听到?公主遣人使唤您的小厮,去跟踪张大人了,如今怕是除了九璃,无人侍候您上药。”
宋渊趴在床上,双手攥紧,他这东厢房就在正厅一侧,却不见萧玉容进来看望自己。
使唤他的小厮倒是轻松!
“那就去叫公主来!”他咬紧牙关紧皱眉头。
身上疼痛已折腾得他一夜没怎么入睡,如今胸中更是烦闷不已。
元九璃轻笑一声,道:“公主金枝玉叶,怎肯屈尊前来,日子久了兄便知晓,娶一位公主……不是什么幸事,不如让九璃尽心伺候。”
“来人!”宋渊并不理会她,冲门外叫人。
“国公大人已下了命令。”元九璃垂眸看他做无谓挣扎,“今日起,九璃作为您的妾室,替公主代行妻子之职,寸不离身照顾宋渊哥哥,直至伤愈。”
外头院子里忽然一阵喧闹,打断两人。
一群嬷嬷丫鬟拥着国公夫人进来,直哭喊道:“可怜的儿!”
宋渊松了一口气。
然他等待半晌,不见母亲进来,却听脚步声进了正厅……
“老妇拜见公主。”国公夫人蒋氏一脸慈眉善目,向萧玉容行了个大礼。
萧玉容还未来得及吩咐人把箱子抬走,只得上前迎接:“婆母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蒋氏见公主对自己颇为客气,正要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忽又想起夫君交代之事,忙压下笑容。
“公主,我儿昨日遭了那么大的罪。”蒋氏想起儿子,不由抹起眼泪,“不知公主有没有去探视过?”
萧玉容心虚,眼神躲闪。
照婵儿忙道:“我家殿下一大早便忙得脚不沾地,还未来得及去看望驸马爷。”
“这……什么事让公主烦忧,竟没空去看望自己那受伤的夫君?”蒋氏小心斟酌道。
她身边各位嬷嬷不禁皱眉,自家主母在公主面前抬不起头一般,这该如何完成国公爷的交代!
不等萧玉容回答,只见蒋氏身边一个妇人走过来,朝地上箱子踢了一脚。
这妇人穿着普通,却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虽身上无贵重首饰,也戴了银簪、银镯子等,一看就不是府内下人。
“依老妇看,公主虽贵为公主,如今嫁了人,也当为天下新妇表率。”张老妇无知者勇,率先开口,“公主不知,这做父母的心全都一样,若公主能尽心照顾夫君、侍奉公婆,认真打理府务,想必圣上和皇后娘娘也欣慰不已啊!”
听此人一开口便犯上,几位侍女激愤不已。
萧玉容忙拦住众人,问道:“婆母,这位是?”
国公夫人在,她还是要给些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