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的长枪短炮也闻风而至，将孙伟奇和奇胜电子的丑闻推向了风口浪尖。

*

几天后，尘埃落定。

奇胜电子在经历了短暂而混乱的挣扎后，正式向法院提交了破产保护申请。工厂停工，资产被查封，等待清算。

而孙伟奇本人，在ICAC掌握了更确凿的证据后，被正式批准逮捕，移交司法程序。他不仅倾家荡产，还将面临漫长的牢狱生涯。

虞枭的公寓内，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关于孙伟奇被捕的新闻画面。画面中，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形容枯槁，被两名ICAC人员押解着，眼神空洞而绝望。

陈默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枭哥，奇胜电子已进入破产清算程序。根据评估，我们可以通过之前设立的壳公司，在清算拍卖中以极低的价格，合法购回部分有价值的生产线设备和当年可能被侵占的技术专利文档。”

虞枭看着新闻画面，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孙伟奇的下场，不过是他复仇乐章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音符。他甚至懒得去体会那所谓的复仇快感，心中只有一片近乎荒芜的平静，以及……对那股暗中力量的更深警惕。

“处理好后续的资产回收。”虞枭淡淡地吩咐，“不要留下任何与我们相关的痕迹。”

他顿了顿，问道：“关于ICAC那份匿名举报的来源，有线索吗？”

陈默摇了摇头：“对方手法非常专业，通过了多层代理和加密渠道，源头指向了境外的一个一次性服务器，无法追踪。但可以肯定，这股力量对孙伟奇的情况非常了解，而且能量不小。”

虞枭沉默了。能量不小……会是谁？霍振雄？霍明章？还是另有其人？这“援手”的背后，究竟是善意，是试探，还是更深的算计？

他不喜欢这种被未知力量影响棋局的感觉。

“加强对霍家，特别是霍明章的监控。”虞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要知道他回港后的每一个动作，见的每一个人。”

*

浅水湾，霍宅。

林曼殊将一份关于奇胜电子破产、孙伟奇被捕的详细报告放在了霍明章面前。

霍明章随意地翻了翻，重点看了看ICAC介入的时间点和最终处理结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效率倒是挺高。那份“礼物”，看来送得很及时。

“虞枭那边有什么反应？”他问道。

“他似乎对ICAC的突然介入感到意外，指示手下尝试追踪举报来源，但没有结果。同时，他加强了对您和霍振雄先生的监控。”林曼殊如实汇报。

“哦？”霍明章对此并不意外，反而觉得更有趣了，“警惕性很高。看来不是一个容易被摆布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孙伟奇这个小障碍清除了，虞枭的复仇计划得以顺利推进，而他自己，则兵不血刃地达成目的，还顺便测试了虞枭的反应和能力。

一石三鸟。

“看来，是时候……和他正式见一面了。”霍明章低声自语。

有些游戏，隔岸观火终究不过瘾。他想亲自下场，近距离看看这位虞先生，看看这把复仇的利刃，究竟有多锋利。也想看看，当两股同样强大的力量正面碰撞时，会激起怎样惊心动魄的火花。

他转过身，对林曼殊吩咐道：“安排一下。用霍氏集团战略投资部的名义，正式邀请‘静水资本’的负责人虞枭先生，下周到霍氏总部，就双方的战略合作意向，进行一次高层会晤。”

这一次，不再是通过霍启良那个蠢货。

他要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