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她没有倒进沙发,反而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外衣缓缓褪掉,皮肤赤裸裸地暴露在冬夜里。
“冷。”
方乐衍抖了下,迷迷糊糊睁眼。
灯光只亮了一会儿,就又被方才遮住。
他轻轻吻她,由浅入深,由吮吸变成了啃咬。
方乐衍脸红心跳,再也睡不着,再也听不见烟花声。
他往下移,她却小声嘟哝:“不公平。”
“怎么了?”
方乐衍摸着他的腹肌,上下摩挲,“凭什么只有我脱了衣服,你不脱。”
“好啊,我也脱,你帮我脱。”
……
午夜十二点零分,旧手机闹钟响了。
卧室灯没开,只窗外有微弱的光源。
他们大汗淋漓,没人有心力去关掉它。
方乐衍搂着他脖子承受,“怎么这几天还定闹钟?”
屏幕显示十二点零一分。
方才答非所问,“宝宝,新年快乐。”
“哈?非得在这时候说吗?”
方才笑,“我故意的。”
“过去一年的最后一分钟,和今年的第一分钟,我们都在一起。”
方乐衍:……
大年初一,祁言君和姜唐下午早早到了小区门口。
记得她们前五次来这儿,必须要方乐衍下楼接,不然必定会在里边转三圈以上。
不过来多了就轻车熟路了。她们还相当“懂事”,每次都不忘零食大礼包。
于是两个大宝贝拎起大包小包,穿过拥挤陡峭的楼梯,直上五楼。
她们喘了好几分钟,才平复好呼吸,并各自暗暗发誓:如果太咸这个女人胆敢辜负她,一定会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叮咚——
她们收拾好头发、衣服,郑重按响了门铃。
铁门打开,姜唐扭转彩带炮。缤纷彩带顷刻在四人头顶炸开。
如预先排练好的那样,她们齐声欢呼:“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新……年……快……乐……”
一头女僵尸朝她们缓缓招手,眼下的黑眼圈仿佛要炸开。
她一笑,野草要长回土里、野花要缩成花苞躲起来。
但旁边的美少年干净清爽、明媚灿烂,如同单独开了柔光滤镜。
“啧啧啧,”祁言君吓得不轻,“太咸,这是夜夜笙歌,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我……”
姜唐略懂一点中医,摸了摸方乐衍的脉,嘴角疯狂上扬。
“何止是夜夜笙歌啊,恐怕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咸僵尸竖起大拇指:“文化人。”
方才脸红成了苹果,伸手请她们进门。
为了昔日室友健康着想,姜唐“苦心”劝导咸僵尸,“克制,一定要克制。到时候‘马上风’事发,我可不能立即赶到现场。”
方乐衍捶她一拳:“太甜大人,您其实恨不得钻床底吧。”
姜唐眼睛一弯,甚是猥琐,“你怎么知道?”
好友相聚,避免不了推杯换盏。
方乐衍深知自己那小孩酒似的酒量,只能请男朋友代劳了。
方才乐意之至,充当了完美的灌酒机器。
而且好像无论喝多少杯,他都不会醉,除了眼睛会亮很多。
方乐衍只负责谈天说地。她们三个说了许多大学里的趣事。
比如某教授点了第一排唯一一位同学,夸他气度不凡、举止儒雅,实乃翩翩君子。
再比如某同学告白被拒,怒发五条朋友圈,争当古风男子第一名。
还比如某同学因不满宿管阿姨敲门,跑到楼下和宿管阿姨大战三百回合……这里就不点名祁某了。
说到第一个奇葩室友,祁言君和姜唐互相拍着对方笑。
天色全黑,方才又喝完一杯酒。
方乐衍摁住他手腕,示意不要再喝了。
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方才,你有朋友吗?”
问完之后,她顿感荒谬。他好像从来没有社交圈子。以前是小狗的时候,也不和其它小狗玩。
“朋友,有啊。”方才掰起手指头细数,“店长,小熊(店员),陈姐(店员),我的所有客户,还有最近认识的摄影老师和模特老师。”
“不,不是说过话就算朋友。是像我和太君太甜那样,知道彼此的过去,无话不谈。”
方才盯着她笑,“那就只有你。”
“我不算。我们是,是恋人,属于爱情的产物,和友情不一样。”
方乐衍感到遗憾,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他自始至终都围着她转,除了打工外的所有时间都和她待在一起,哪里有时间和别人接触?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煮饭算吗?
方才揉了揉她后颈,凑近压低声音:“哪里不一样?”
这贱兮兮的表情,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方乐衍瞪他,警告道:“你少喝点。”
“哟哟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看来今天狗粮管够哦。”
……这里有两个更贱的人。
那个稍显沉重的话题,被方才轻轻揭过。
方乐衍本还在深思熟虑,但不一会儿就让仙女棒分走了心思。
点燃片刻后,仙女棒顶端炸开火花,不断迸射出金色星星。
仿佛银河发生爆炸,降下一场流星雨。
她们笑着拍照,轻快的笑声和小孩们融到了一起。
方才也给自己点了一支,蹲在路边,等它燃尽。
不过火花最盛大之时,某个影子落在了他身旁。
方乐衍举着相机,“小狗狗,说茄子。”
方才没有看镜头,而是冲她笑,眼睛比仙女棒更亮,
“乐衍,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