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曾听闻过一种秘术,将千百只小鹰放在一起不给吃喝让它们自由缠斗,直到四十九天后将门打开,里面就仅有一只鹰?!”
听着灵雎话里的无稽之谈,苏赫巴鲁放肆的笑着:“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大晟如今都是如你这般草包为官为宰,看来即便没有我你们大晟也天将不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赫巴鲁的笑声极为猖狂,穿透力极强,灵雎莫名有些心慌,随后他虎扑上前将自己手中的折扇暗器抵在苏赫巴鲁的脖子上,威胁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就算是你今日死在这里,也不会有旁人敢置喙半句。”
“自我入杨初之手开始,本王就不认为那女人还能放本王回去,你如今杀了我也好,省得本王坐牢车入你们大晟都城。”
苏赫巴鲁被杨初俘获后,他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他不是父汗最喜欢的儿子,他的王子之位只是因为父汗对他的愧疚,更别提此刻他身在敌营为俘虏。
北狄的下一任狼主绝不可能是俘虏,而他注定是父汗的弃子。
苏赫巴鲁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灵雎,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神此刻瞪得极大,瞠目欲裂,灵雎突然看懂了他的眼神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下意识闪离收刃。
只可惜,苏赫巴鲁的脖子上还是留了一道血痕。
不过好在不深,死不了。
灵雎此刻也是气血翻涌被气的不行,他喘着粗气,左手上的折扇渗着血手臂微微发抖。这时雨活撩开大帐急慌慌的下来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惊愕,生压下好奇面无表情来到灵雎身边耳语:“主子周围布防又刚加了一队,许是军中突发有事?”
灵雎听完扭头,眼神分明是在骂他废物。
但灵雎向来识时务,知道自己此刻受制于人,只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朝着如同疯子一般的苏赫巴鲁“哼”了一声,迅速闪身出去了。
就在灵雎离开之际,苏赫巴鲁沉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小鹰珍贵,必不会如此炼物。”
“你说的是......巫蛊?!”
“陶......隐......夫......”
听见师父的名字灵雎心里一紧,但现在他已经没办法在此逗留,若是让杨初知晓他来过这里,也不知他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回去的路上是轻功飞跃,从大军后方一直飞跃到前锋营,他这才知晓杨初为何突然改变布防......
她的军师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个马车和几个暗卫。
他此刻离得远看不分明杨初的表情,只不过看杨初的部下到的那样整齐,灵雎想,看样子事情不小。
不过他并未上前,而是先去了自己的营帐,将自己的装束换了一番,随后才拥着鹅黄色绣银线的鹤氅懒洋洋的上前。
他打着哈欠,步伐慢悠悠的从围了三圈人墙的外面来到杨初身侧,语调慵懒带着几分睡意:“大帅,这是怎么了?......”
话还未落地,他目光随意往地上躺着的那人身上一瞧,瞬间被吓了一跳连带着几分睡意都被吓没了。
“呀,这是谁?怎被烧的如此厉害?!”
杨初原本在处理一些案牍之事,随后听人来报说,军师回来了,随后她迅速起身来到这里见左纶。
只不过她没想到,她刚一现身左纶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向她简单讲述了马车上还在发高热的于风逸。
杨初听完之后,脸瞬间黑了三分。
左纶归军的消息,杨初并未瞒着,所以得到信的,还没睡的参将副将们也都打算出了迎接一下左纶,只不过一来便看见了刚刚从马车里抬出来的人,在得知是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时,也是不禁纷纷泪洒当场。
起初众人也不过是眼睛微红,直到洪涛这厮从自己营帐出来后,看到担架上不知死活的于风逸嚎啕大哭,于风逸手底下的几个心腹百夫长看到自家的头儿变成这样也是随着洪涛嚎起了丧。
所以灵雎姗姗来迟之时,才会看到这一幕,几个大老爷围着一具差不多快成尸体的“尸体”嚎。
男人们粗犷的声音并不好听,再加上痛哭流涕的可怜相,那画面...实在是称不上好看!
灵雎自认他没有那么好的共情他人的能力,在这场并不欢乐的“老友见面会”当中一言不发手上一直把玩着他佩在腰间的温润如同羊脂一般的象牙九玲珑球,最里面放了一颗香丸,里面散发的幽幽兰香将灵雎身上刚才沾染的血气一点点侵蚀干净。
越围越多的人群挤挤挨挨,原本灵雎站在杨初的十步之外,随着人潮挤动不自觉靠近杨初的身体,不过须臾瞬间他就贴着杨初的肩膀站定,离她的面庞近在咫尺......
许是今夜有风雨,刚刚被风吹走的墨云此刻又聚拢在一处,比刚才那几朵更甚,明月被遮掩住,而于风逸的命似乎就跟这月亮一样。
晦暗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