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觉得，反正在能量耗尽之前，不管他们怎么打我都不会死，那就由他们去吧，反正打累了他们就会离开，到时候我再回去就行了，只是麻烦的应该是反应会更慢了。但是…很幸运，我没有等来自己脚残手残，而是等来了一个人把他们都几脚踢飞。她醉醺醺的，拳脚功夫却十分利落，三两下就把所有人都打倒了，她警告他们，说‘一群瘪三，就会背地里欺负弱小群体’。”

‘杨乐’说着说着自顾自勾唇，即便没有什么情绪，但是燕裴感觉他现在应该挺高兴的。

‘杨乐’继续道：“‘弱小群体’，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划分出怪物、复制人、假人这个范围，她说我是弱小群体，其实我当时想要告诉她，如果你早几年遇见我，你都不会觉得我弱小。不过我当时特别高兴，因为我不是一个机器了，我是人，是弱势群体。她当时虽然烂醉如泥，但还是好心好意送我回宿舍，但是很不巧，宿舍灯下她看清了我的样子，我能感觉到她眼里的失落。所以从那时候起，除了这反应变慢，我讨厌自己长得丑，母亲应该把我们设计得好看一点的，那样的话遇见她时我就不会吓到她了。”

燕裴困惑：“母亲？”你居然还有母亲？

‘杨乐’解释：“我们都有一个统一的母亲，她叫古茵，是设计出我们的人，我们的一切都是她给的。”

燕裴神经一愣。

古茵？

那不是霍娴的妈妈吗？

“哪个古哪个茵？”燕裴追问，他觉得后背有点凉。

‘杨乐’：“古代的古，绿茵的茵，那是一个很冷淡的Alpha，手段阴狠，杀伐果断，我们所有复制人最怕的就是她，但是也离不开她，她控制着我们所有复制人，是我们的创造神。”

‘杨乐’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很怕她跟另外一位叫裴蓁的总研究员，她们两个总是凶巴巴的。只要是她们进来，我们就知道又要开始往我们身上插管子了，然后做各种极端测试，虽然感受不到痛，但是视觉上挺吓人的，呆久了我们也很害怕。”

“不过还好，换成另一个研究员的时候，他比较温柔，对我们只有知识策略等的输入与测试，不会做极端考核，所以在研究室的日子，我跟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都一起在那栋宽敞明亮的研究室里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直到我们走进太阳底下，见到了其他人类，一直到走进战场。”

燕裴抿了抿唇瓣，心里突突跳动着，勉强地安慰自己。

还好，应该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霍娴的妈妈是个Omega。

只是。

他愣了一下，心里隐隐不安。

裴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几秒后，他眼睛猛然睁大，医院楼顶的杂物室，上次他跟霍娴上去时误打误撞翻到的一份手术报告。

燕裴抬脚就想下山，他回去找出那份报告。

但下一秒‘杨乐’手里的手术刀突然再次挡在他面前。

“燕医生，你下不去的，就死了这条心吧，虽然我反应已经变慢，但是对付你还是可以的。”‘杨乐’冷冷地提醒他。

燕裴顿住脚步，敛起面上的情绪，尽量保持着平静问：“所以你真名叫什么？”

‘杨乐’淡淡地回答：“我叫实验体8937号。”

‘杨乐’看样子根本不打算放他走，这条路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来，与其现在就被他一刀割死，他还是选择多活点时间。

实在是有太多谜题等着他去揭晓。

燕裴转身回去抬眼望着通往山顶的路，长得看不清尽头，他觉得今天真的要累死在这里了。

他冷着脸抬脚踏上一节石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稚嫩鸭嗓声。

“燕裴，你一个人上山玩也不喊我们。”

燕裴转身，小金鱼跟小银鱼扑腾着翅膀往他们的方向飞过来，一个兴致勃勃，一个兴致缺缺，但都往这边冲过来。

不过，小金鱼冲得很快，却半路被一刀刺过去，它诶哟一声砸到山道雪堆里，摔了个狗吃屎。

小银鱼满脸无语地飞过去扶起它。

燕裴扭头冲‘杨乐’冷声道：“你敢砸我的鱼？”

‘杨乐’收回刀，满脸无所谓：“燕医生，你最好能保证你这两条鱼不要回去通风报信，不然我立刻就把它们肢解了。”

燕裴：“你要是敢动它们我不介意提前弄死你。”

‘杨乐’先是顿了一下，接着镇静道：“你弄不死我。”

燕裴：“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对于机器脑袋，我有一百种让你死的方式。”

‘杨乐’觉得自己还不能死：“…燕医生，你的鱼我不再动，也希望你路上别动什么歪注意，不然我不敢保证能做出什么来。”

他将刀对准回燕裴身上。

“绑架？”小金鱼刚站起来，望着眼前的场景不可置信：“……不是爬山啊？霍……诶哟……你干嘛打我？”它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银鱼打得眼冒金星，不满地质问它。

小银鱼：“你，吵到我了，山里回音大，晕。”

燕裴白了小金鱼一眼，揶揄道：“怎么，不是爬山你要回去了？”

小金鱼一灰溜扑到燕裴身旁：“我是那种没良心的鱼吗？我可重情义了，现在是我们仨被绑架了，属于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起死一起生。”

小银鱼飞到燕裴另一边，淡得要死的语气：“你要死自己死。”

小金鱼：“哼——就一起死一起死。”

小银鱼：“不死。”

…

耳朵两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燕裴耳朵疼，他手抓在栏杆上咬牙往山上走，忍无可忍：“你们给我安静点…”

小金鱼：“……”

小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