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落着点点小雪,小牦牛焦急的在门口打转等着保护站员替它热奶。
不知为何与牛群走散的它被巡逻的保护站员发现,靠着护林员四处收集牛奶将它一点点的喂养长大。
架在院子中的摄像机忠实记录着小牦牛把自己当成保护站员的同伴一样,开心的喝完奶后跟在晨跑的站员后一同锻炼。
“他们像家人。”夏知棠害怕影响收音,踮起脚小声的在林景明耳边说。
林景明盯着监视器默默的点头,耳垂却悄悄红了些。
而夏知棠却沉浸在小牦牛的可爱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景明的小小异常。
站长看着宛如扬撒的柳絮般不停飘落的雪花有些发愁,夏知棠推了推林景明。
林景明意会的拿起备用摄像机悄悄的对准站长。
下午,站长招呼着队员开车要出门替小牦牛收集牛奶。
林景明赶紧安排摄像跟他们同车,自己招呼着人开车跟上。
车晃晃悠悠的开了很远,才看到一家搭着帐篷的牧民。
然而,寒冬将至牧民们却拒绝交换牦牛奶,站长交涉许久都未能成功,眼里的忧愁又浓郁了几分。
保护站存储的奶快要见底,小牦牛的饭却还没有着落,摄像机忠实的记录着他们眼前的困境。
夏知棠有些难受的走了出去,林景明指挥完拍摄就出去找人了。
只见一人一牛蹲在保护站的墙外,闷闷不乐的夏知棠正给贴着她的小牛犊顺毛。
他摇头笑了笑,信步走过去蹲在夏知棠隔壁。
“不开心?”林景明看着夏知棠指尖抚摸着小牛粗黑的毛发,内心也十分想给夏知棠顺顺毛,可惜她绝对不肯的。
夏知棠叹了口气:“某人说不要干扰他们。”
她学着林景明的语调:“我们要拍最自然的东西。”
“再忍耐一下,我们是可以帮他们,但是目前来说拍摄放在第一位。”林景明在夏知棠耳边低声说:“车里还有几瓶纯牛奶,要是保护站的奶真没了就拿出来应急。”
夏知棠正想出声,林景明的手指悬在她嘴唇前:“别嚷嚷,先看看他们如何解决。”
夏知棠僵着身子不敢动弹,林景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别对着他们笑,你一笑那些小孩子都不好意思了。”
他趁着夏知棠没反应过来不轻不重的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后迅速跑路。
夏知棠抄起一团雪直接砸向林景明,白色的小雪球在林景明深蓝色的冲锋衣上散开了花。
小牛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也追着过去。
跑了几步不见雪球砸过来,疑惑地回头睁着单纯的大眼歪头看着红了脸的夏知棠。
次日,摄像机记录下了站长将最后一滴牦牛奶倒入小牛的饭盆里,最后一桶装奶的罐子已经被清空了。
小牦牛毫不知情的围着站长打转,迫不及待的舔着保护站存下的最后口粮。
站长打了数个电话,终于联系到了一家愿意寄养小牛犊的牧民。
他非常开心的招呼站员将车开过来,不舍的摸摸小牦牛,准备先送它到新家寄养到开春再接回来。
然而小牛却不愿意离开,任凭站长跟站员门如何努力,它都不愿意上车。
站长在它耳边轻声哄着,告诉它不是不要它,只是现在没奶了送它到其他地方喝奶,等奶源到了立马接它回来。
小牛甩甩耳朵,似乎听懂了,然而还是不配合。
几个汉子又与小牛僵持了好一阵子,热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夏知棠忍不住扯扯林景明衣摆:“它是不是被妈妈抛弃过一次,所以更加害怕被抛弃?”
“幼崽的本能就是选择它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林景明想了想,“这是人与牛身上流动着的跨越物种的爱。”
“夏知棠,帮我盯着。”林景明忽然来了灵感,“我要改脚本。”
他从衣兜里掏出巴掌大的本子和笔,坐在轻薄的雪地上开始创作。
夏知棠默默的上前接替林景明的指挥位置,好让他安心构思。
站长决定放弃时,林景明还在那里写。
夏知棠指挥着摄像拍摄他们带着小牛仔回去的背影,小牛崽终于懂事的跟在他们身后,站长他们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路点着小牛的脑袋数落着它。
林景明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一抬头,只剩夏知棠打着伞站在他隔壁。
“回去吧。”夏知棠伸手拉林景明起来。
林景明此刻才感觉到由彤红的指尖传来的那股难耐的麻意。
夏知棠见他不舒服的给手指呵气:“怎么把手套摘了,一会得长冻疮了。”
“帮我敷一下?”林景明有些无辜的看着夏知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