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活该。”夏知棠冷笑着嘲讽他。
然而看到林景明难受的样子到底不忍心,摘下手套握住他的冰冷的右手一起塞自己的衣兜里。
“回到保护站赶紧拿温水泡泡。”夏知棠语气硬邦邦的,但手却暖和和的。
林景明不安分的与她十指相扣,嘴上还振振有词:“增大接触面积。”
“就这段路,到了保护站立刻马上给我滚!”夏知棠忍不住伸脚踹他小腿。
“知道了,知道了。”林景明立马转移话题,“我调整了一下片子的结构……”
两人一边讲着片子一边往保护站走,夏知棠小小雨伞往两人中间挪了挪,点点雪花落在伞上。
最后,站长决定筹钱买盒装纯奶给牛崽喝,大家你掏一张20、他掏一张几张10块,站长连买烟的100块都掏出来了,凑够了小牛未来几天喝的奶钱。
林景明看差不多了,拍拍夏知棠的背:“送奶去。”
“你去啊。”夏知棠低声说。
“塞你的座位下面,本来打算留给你应急的。”林景明在她耳边说完,转身就走了。
夏知棠看着站长的背影,又看着反方向离去的林景明,最后决定先去追站长。
她拿着牛奶回来时,留守的站员对夏知棠感谢了一遍又一遍。
饥肠辘辘的小牛看着他们往厨房走去,似乎也意识到准备开饭,一直试图冲到灶上顶开锅盖吃上饭。
为了安全,站员拉着它角把它锁到外面。
两台摄像机在厨房记录着站员剪开牛奶盒将这草原上珍贵的资源倒进牛犊搪瓷饭盆里。
而门外,牛犊则焦急的在门口转圈圈,时不时用小角顶门。
“你说奶喝完了要怎么办呢?”夏知棠看着懵懂的小牛也有些发愁,“总不能一直这样买盒装奶吧,他们工资也不高。”
“别急,先等着。”林景明倒是比较淡定,“实在不行我们资助一点,微博上募捐一下总能养活的。”
他凑近了夏知棠一些:“但是最好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座保护站建起了没多久已经收养了第一头牦牛崽,以后难免会要收养其他的动物。我们可以做的是提供平台增加曝光,可他们才是这篇土地生活着的人们,他们要学会去适应。”
“林景明,你会不会觉得有时候有些无力,我们作为记录的客体改变不了什么。”夏知棠难得有些低落。
“记录本身就是一种意义,我们让更多的人看到了它们。”林景明认真的安慰着她,“深入拍摄之前你对牦牛的印象是怎样?西藏的特产牛?还是好吃的牦牛干?”
“我们先去接触了解,然后再加工提炼让更多的人看到?”夏知棠与林景明对视。
“以后要是还去拍纪录片,还会遇到更多无力的事情。”林景明轻轻的帮夏知棠拂开肩膀上的落雪,“但看到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你还会继续拍纪录片吗?”夏知棠忽然问。
“想啊。”林景明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所以还要努力赚钱才行,没有金钱的支撑就没有选择权。”
林景明的侧脸深深的印在夏知棠的瞳孔里,她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有点记不清初见时他的模样。
此时此刻,站在落雪中发着光的林景明,以一种崭新的形象悄然的成为夏知棠内心深处难以磨灭的印记。
在保护站呆了三天,他们收到情报说发现了野牦牛群的踪迹,他们决定转战野外。
经过一番商量和勘测,他们决定稍作休整后直接出发拍摄最后一次野外的牦牛群。
运送补给物资的车到达保护站,接收了物资的拍摄组收拾着行李准备第二天有日光就出发。
傍晚,站长有些忐忑的站在安排给夏知棠他们的休息室外,有些想进去却又不敢。
虽然跟多吉打听到,夏小姐有位特别出色的不可描述的男友,但是勇敢又美丽的她像电视里大明星一样让他的心脏不可控制的“咚咚”打鼓。
明天或许就再也无法相见,他非常想再跟她在一块,却找不到适合的理由,只能独自在门口徘徊。
“站长。”几个年轻的站员拿着一瓶酒从房间里钻了出来,“愣着干嘛,找林导他们喝酒去啊!”
“还有有人值班呢!”站长瞪着拿着酒瓶的年轻队友。
“我跟次仁不喝,今晚我俩值班!”脑子最灵活的边巴对着站长挤眉弄眼,“行啦,再不喝一场他们明天见要走了。”
保护站员敲门而入时,林景明正跟夏知棠和多吉、秦野最后一次确认物资清单。
“林导,喝酒不?”边巴举起手里的酒瓶。
“行,多吉,咱们是不是还备多了写牦牛干?拿来当下酒菜,今晚大家一起喝上一杯。”林景明答应得爽快。
十来号人挤在保护站的小办公室内,因为牦牛结缘的一群人热闹的聚在一起。
“我替她喝。”林景明拿走放下夏知棠面前的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夏知棠扯扯他的衣角。
林景明脸色微微泛红的解释道:“她可是能揍狼的女人,我可以喝醉唯独她要保持清醒。”
站员们有些同情的看向站长:原来夏小姐不可描述的男友是林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