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看似平常的夜晚,钱小军的心中却如同被暴风雨席卷一般,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与焦虑之中。他回到家后,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印宿白离开时的背影,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如影随形,仿佛有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钱小军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莫名的焦躁吞噬,于是在家里来回踱步,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但那种不安的情绪却愈发强烈,像一头狂野的猛兽在他的胸膛中肆虐。
夜色如墨,冷风扑面而来,却无法吹散钱小军心中的忧虑。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最终决定骑上摩托车,飞驰在空旷的街道上,去寻找印宿白。
摩托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轰鸣声,引擎的咆哮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也在为钱小军的焦急呐喊助威。车轮在地面上飞速旋转,车身微微飘打,仿佛随时都会失控。钱小军将油门拧到最大,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印宿白身边。
多年后,当钱小军回首往事,那一晚的风依然让他感到寒冷刺骨,夜色也显得格外深沉。然而,更让他难以忘怀的是,那条通往县城的路在那个夜晚变得异常漫长。以往,从家到县城印宿白的诊所,对他来说不过是半小时的路程;但那一夜,他却觉得这段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心中充满了担忧——生怕自己来不及见印宿白最后一面。
当他终于赶到印宿白在县城诊所楼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印宿白住的地方一片漆黑,窗户紧闭,没有一丝光亮透出。钱小军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钱小军不顾一切的冲到印宿白诊所的门前,用力拍打着门板,手掌被震得生疼,可屋内却没有半点回应。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钱小军的喊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很快就被夜风吹散,只留下无尽的死寂。
“印宿白,你在哪里?”钱小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绝望和无助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不耐烦地呵斥了几句,便又关上了窗户。
钱小军顾不上这些,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如果傍晚的时候,他能拉住印宿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印宿白就不会出事?他双手抱头,瘫坐在诊所大门前,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钱小军的脑海中,时而浮现出印宿白惨死的模样;时而又显现出学生时期印宿白那沉默寡言且稚嫩的脸庞;时而是印宿白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所流露出的灿烂笑脸。此刻,钱小军的思绪极为混乱,他的情绪已然逼近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解应宗出现了。解应宗看着瘫坐在诊所门前的钱小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用脚轻轻踢了踢钱小军的鞋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钱小军呆愣地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看到居高临下的解应宗正俯视着自己,激动地拉着对方的手说道:“解先生,求求你救救小白吧!小白他肯定是出意外了。”
解应宗听到钱小军的话,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小白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他不是在老家祭祖的嘛?”
钱小军哽咽着说:“没有,傍晚的时候他突然让我送他去镇上乘车回县城,然后给了我他家的房子钥匙,还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对!解先生,我们快去城南废弃厂房去救小白。”说着,钱小军想起印宿白傍晚分别时跟自己说过的话,激动地发动摩托车,打算向着城南方向飞驰而去。
解应宗听着钱小军的话,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坐在摩托车后面。只见钱小军的摩托车油门拉到底,如闪电般向着城南废弃厂房极速奔去。
“小白傍晚回县城跟我分别的时候,特地严肃地跟我说过,让我关注县城城南废弃厂房的状况,如果发现或者听到厂房失火了,就赶紧去他家老房子他住的房间里面把他曾经上学时背过的书包拿走。然后就是让我一年四节别忘记给小白爷爷烧纸钱。”钱小军一边快速骑着摩托,一边将今天印宿白不正常的地方都跟解应宗说了。
解应宗听了钱小军的讲述,心里一紧。如果没有意外,印宿白应该是去废弃厂房救今晚将要被割掉双肾的人了。看看现在的时间,正是对方约定动手的时间,他的心中不禁更加着急起来,很想立马瞬移到废弃厂房,但又担心吓到钱小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钱小军着急之下车开得非常快,前面不远处就是城南废弃厂房那一片范围了。解应宗叫停了钱小军,严肃地对他说:“小军,你就在这里躲起来等着,我去营救宿白。我和宿白的身手都不错,你去了我们还要分心照顾你。”
钱小军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觉得解应宗说得有道理,便没有坚持要一起去。他看着解应宗淹没在夜色中,然后将摩托车停在马路边的绿化带中,自己跑进边上的小树林里待着。他一边替印宿白祈祷,一边焦急地看着路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