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某天,楚池鱼坐在桌前翻开日记本,却不知要写什么。他满脑子都是露营那晚的场景。
帐篷里的烛灯没什么作用的在角落里闪着光,外面虫鸣声悠悠响起,楚池鱼从帐篷里出来,站着仰头看天空,吱哇乱叫地让陈世何给他拍照。
陈世何拿着相机帮他拍好照片,接着拉着人回到帐篷里。楚池鱼躺在褥子上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发现里面大部分都是糊掉的,只有两三张是清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世何冻得手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也没有多问。
……
他沉吟半晌,缓缓落笔:
春,也会落雪。
笔被扔进笔筒,楚池鱼把日记本藏在抽屉最下面,随后走到冰箱边拉开门拿了瓶巧克力奶,刚拧开盖子,时柏便离开沙发,走过来跟他说话。
“小楚,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穿毛衣都盖着手啊。”他两手指捏住他的袖口,抬起上下打量着,“好娇啊,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变娇。”
闻言,楚池鱼的手钻出袖子,甩掉他的手,“我不娇。”
“但是在陈世何身边就很娇啊。”
时柏不依不挠,他黏在楚池鱼身后,跟着人坐进沙发里贴上去蹭了蹭他的脸:“这一个月里跟小何约会怎么样?有没有意思?”
楚池鱼往沙发扶手边挪了挪,如实回答:“挺有意思的。”
“那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时柏拿起桌上的叉子扎了块甜瓜,接着说,“我很喜欢跟小帅哥一起去旅游,最好是身材好的、有实力的男人。”
楚池鱼点了点头,“可以啊。”
“怎么这么乖。”时柏又扎了块甜瓜,递到楚池鱼唇前,“张嘴亲爱的。”
“啊……”楚池鱼吃掉甜瓜,抬眼便看到李盛寒和陈世何并肩站在走廊里,正瞧着他们说着些什么。
李盛寒:“你看看他们甜不甜蜜,像不像一对?”
陈世何点头:“挺像的,可是楚池鱼说过要跟曲清结婚的,怎么会和其他人在一起。”
“难不成是……”李盛寒与陈世何的声音几乎是叠在一起:“三角恋?”
正在刷牙的曲清:“……”
十分钟后,所有人坐在沙发里准备开会。
“那天说的手链,我做好了。”李盛寒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条,“我是按照极光的颜色去做的,都是不一样的。”
时柏盯着手腕上的紫色手串说道:“这颜色都有什么含义吗?”
“你这个颜色最罕见。”李盛寒支支吾吾地说着,垂着脑袋把茶几边垂落的桌布系了个蝴蝶结。
“除了手串的事,就是我们团的第一首歌,”沈溱翻着手中的笔记本,“我决定歌词交给陈世何写,其他人负责伴奏和其他方面的制作。”
陈世何吃芒果差点噎住,喝了口水问:“我写歌词?”
意思是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沈溱:“有什么问题?”
陈世何:“有很大的问题。”
沈溱:“情歌也行,不涉过分的词你随便创。”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沈溱没理他,说:“在这期间身体最重要,不要太过劳累。”
他的表情那么认真,让李盛寒啧了一声,举起饮料瓶跟时柏碰了个杯,笑着说:“他说的太官方了,那接下来我们一起加油吧!”
“我有想法。”曲清把饮料瓶放到茶几上,“主用钢琴和长笛伴奏,副歌部分以手风琴进行作曲,手风琴相对来说是比较浪漫的。”
时柏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看向沈溱问道:“队长呢,有什么想法?”
“没有,”沈溱站起身拽了拽皱褶的衣摆,淡淡说:“世何和老幺一起作词吧,情歌你们两个在一起作应该会很轻松。”
楚池鱼“?”了一下,连连摇头:“我觉得我不适合作词。”
倒不是不想跟陈世何一起,而是他真的不会写歌。
“如果不适合,也可以给陈世何灵感。”沈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哼笑着往房间里走,“我相信你可以帮助陈世何的。”
入夜,气温骤降,窗上水汽凝聚,雨水划过雾气打在玻璃上。楚池鱼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天气预报,播放播报语音:
“气象台发布道路结冰黄色预警,预计29日夜间至30日中午,全球将出现道路结冰,对交通有影响,请注意交通安全,注意防滑……”
“寒潮橙色预警……”楚池鱼关掉播报,在床上翻滚一圈,接着扑通将头埋进被褥里,翘着的脚晃了晃,“不想出门,想请假……”
陈世何叩两下门,压下门把手走进来。他手里握着袋礼盒装的甜点,里面的东西保存得很好,他把东西放到桌上,解开袋子说:“2号要录综艺节目,这几天我就在这里住吧。”
“李盛寒呢?”
“我让他跟沈溱住,至于现在换没换房间我不清楚。”陈世何拿出礼盒,掀开盖子拿出里面的叉子放到一旁,“过来尝尝?”
“你买的什么?”
陈世何左手捧着礼盒,右手持着那塑料叉子,坐到床边面对他:“布朗尼。”
闻言,楚池鱼扔掉手机蹭地跪到床边,接过叉子扎了块递到嘴里,下一秒,那不存在的雪豹耳朵竖起来了,愣道:“你、你做的?”
陈世何嗯了声,拿走他手里的叉子,扎了一块送到自己嘴里,楚池鱼懵懵的眼睛盯着他的唇,悄然咽了咽喉咙,移开目光,他说:“你做什么。”
“我尝尝好不好吃,不允许吗?”陈世何像是想到了什么,认真的嗓音里夹杂着明晃晃的笑意:“同性用一个叉子好像没什么问题。”
“同……是没问题,但是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我这辈子都碰不到你了。”陈世何望着他,眼神温柔,扎了块蛋糕递到楚池鱼唇前。
“所以大方一点,让我碰你用过的叉子总可以吧。”
楚池鱼望着他,沉默了片刻,微微张嘴吃掉蛋糕,就听到对方又说:“你应该说可以。”
“可、可以。”楚池鱼眼神很慌乱,再次抬眼看向陈世何时,发现陈世何的目光还落在他脸上——在这一刻楚池鱼不敢与他对视,他捂住他的眼睛,忽地探头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陈世何的睫毛轻扫他温热的掌心,“怎么乱亲人。”
楚池鱼松手,盯着他的眼睛出神片刻,拽了拽他的衣摆,轻声问道:“如果我太自由了,走丢了怎么办。”
“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陈世何望着他,攥着他的指尖轻轻抚着,“走丢了我会找你的。”
“走多远都会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