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鱼听得面颊滚烫而发红。
他耸拉着脑袋,眼睛被头顶的光照得发烫,陈世何走近,站在他面前手指搭住他的下颚往上抬了一点,抬起的瞬间,陈世何恍惚了几秒。
到底是谁欺负谁了啊。
“怎么了。”陈世何问。
“我没有。”楚池鱼心一横,涨红着脸往卫生间跑,“哥哥,我、我先去洗澡。”
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逃走了。
浴室的水珠溅在门板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陈世何边用风筒吹头发边给李盛寒发信息问还有多久,后者像是随时看手机般秒回语音:“一分钟。”
想着楚池鱼每次洗澡都很快,陈世何关掉风筒拔电源,收进抽屉里,朝里面喊:“你多洗一会儿。”
正在洗澡的楚池鱼发出疑问:“为什么?”
“……你在撒娇吗?”接着陈世何打开手机,动作利落地截了屏分享给楚池鱼。
图片上面正是那时候的亲属卡扣款凭证。
“?”足足反应了五秒,他才道:“我没有。”
神经病啊,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咔嚓一声门响,李盛寒跟只偷奶酪的老鼠般弯腰进来,手里还拎着盒八寸的生日蛋糕。他左右打量了一下,朝后面摆了摆手,小声说:“快,他在洗澡。”
几人跟着他走进来,曲清反手带上门,却因为关门声音太大而被三人围住:“嘘。”
曲清:“……”一群幼稚鬼。
他将手里的一瓶甜酒放到桌上,接着走进厨房洗杯子。过了片刻,他把六只酒杯放到托盘里,转身便看到沈溱倚在门边,抱着胳膊垂眸望他。
“你有事?”
听到曲清这么说话,沈溱也不恼,忙不迭地上前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追你啊。”
曲清将托盘放回橱柜台面上,沈溱扬着下巴,一言不合地盯着曲清。
僵持许久,曲清抬眼便与站在走廊中间的陈世何撞个正着。
陈世何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掉头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沉声说了些什么。
“让开。”曲清端着托盘抬头看他,沈溱低头看着他的脸,轻笑出声,接过他手里的托盘转身走进客厅。
“chug~祝老幺生日快乐!”
酒杯相撞,甜酒和烧酒飞溅到桌上混在一起。楚池鱼酒量偏差,为了照顾老幺,几人就给他买了瓶度数不高的甜酒,曲清切好第一块蛋糕摆到楚池鱼面前:“生日快乐。”
“谢谢。”
李盛寒:“某何会吃醋醋的。”
陈世何闻言,神色逐渐变得复杂和微妙起来。也不管他什么神色,李盛寒喝了口烧酒,抬手揽上楚池鱼的肩膀:“我们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现在轮到楚池鱼神色复杂了。
李盛寒看着他,尴尬地哈哈两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放心,现在是正经玩。”
“你还背着我不正经过。”
没想到陈世何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李盛寒竖起食指晃了晃:“没有,才没有背着你。”
“这蛋糕谁买的?”楚池鱼放下纸盘和叉子,舔了下唇角上面的奶油,“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时柏摆好摄影支架,镜头对着沙发,找好角度设置好倒计时后跑回到沙发里坐好,“快快快,倒计时十秒!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李盛寒笑道:“那还做什么手势吗!”
时柏:“不需要,我们的第一张照片要自由点!”
“3!2!1!耶!!!!!”
洗出来照片,时柏用相机拍了好几张分享到群里:“快,都去发微博!文案一定要配时柏拍的!!我要以我的拍摄技术霸榜!!!”
沈溱拿着照片看了半天:“这张照片挺好看的。”
“我感觉我们很有默契。”李盛寒捏着照片,里面六人举起比着耶的手面带笑容地看着镜头。
他们本该就是一体的。
分享转发微博后,他们第一次以团队的形式占榜,在话题浏览量增长间,六人的个人粉丝也多了些。评论除了祝生日快乐以外,就是团粉和个人粉之间的友好互动。
半小时左右,其他人喝得醉醺醺的,互相搀扶着回到房间关好门,楚池鱼喝掉最后一口酒,扑通一下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有点迷糊,咂了咂嘴说:“怎么这么亮……”
话音刚落,客厅的灯便灭掉,沙发边的落地灯被人调到最暗,昏黄的光晕照在楚池鱼的轮廓上,他抬手遮住眼睛,闷闷说:“想吃巧克力!我还要减肥,不可以……”
陈世何站在沙发边扶起他,扛着人走进没有人的卧室里,轻轻放到床上。足足过了三秒,躺在床上的楚池鱼受不住地坐起身,晕乎乎地蹬了蹬脚,“袜子不舒服。”
“袜子不舒服还是脚不舒服?”陈世何问。
“都不舒服。”
陈世何弓起腰脱掉他的袜子,暂时放到了墙角的竹筐里,“还有什么请求?”
楚池鱼赤着脚踩在瓷砖上,跌进陈世何的怀里没有力气地挤出一句话:“想接吻。”
陈世何抱起他,让他的脚可以踩在自己鞋面上,望着他,眼神温柔:“听不清,是在撒娇吗?”
“……想接吻,可以吗?”蒙着水汽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陈世何,像是在借着酒意做无意间的撒娇,又像是没有喝多,单纯的在耍心机。
感受到楚池鱼的手指轻轻勾着他,陈世何望着他,沉默了片刻,抬手捂上他的眼睛。
没开灯的房间内,窗外的城市光照着两人,跟只懵懵的小动物般怔愣一瞬,楚池鱼的雪豹耳朵竖起来,又道:“我现在是清醒的,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嗯,我不想亲你,怎么办?”
拒绝的很果断,楚池鱼不存在的耳朵耷拉下来了。可下一秒,陈世何凑近,吻了吻他的额头。
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把楚池鱼吓得眼睛睁得很大,陈世何收回手,盯着他那双眼睛轻声说:“为什么不叫哥?”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楚池鱼却很犹豫,脑子乱了许久,懵懵的眼睛眨了眨,睫毛轻颤,终于开口:“哥哥……”
“哥哥,可以接吻吗。”
陈世何喉咙口彻底被堵住了。
他后悔提出这样的请求了。
“算了。”陈世何苦笑了一下,“你需要去睡觉。”
一出房间,他盯着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的路禾庭露出无语的表情。
沙发里,路禾庭姿势闲散而不失优雅,骨节分明的手轻握着酒杯,一点也不客气地把陈世何珍藏多年的酒喝光了。
“一瓶烧酒,再给你买就是了。”
陈世何坐到他身边,拧着眉头看着他,咬了咬牙说:“你怎么进来的?”
“踩着车棚上对面楼顶跳进来的。”路禾庭抬眼瞥了下阳台,“挺轻松的。”
陈世何自己倒了杯酒,跟他碰了杯:“有什么事?”
“这是我送的礼物。”路禾庭伸手,将那存有陈世何说“骚”话的录音笔递到他眼前,“听一下?”
陈世何接过录音笔,勉强笑着说:“你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做这些?”
“路过听到的。”路禾庭摸着背包,像是在找些什么,“我男朋友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