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内剑拔弩张,树外却在打赌看戏。
天彦的龙鳞戟一直缠着洛渊,自己责专心对付那头畜牲。
狻猊金鳞间翻涌着黑雾,利爪扫过喜佑神庙的飞檐,百年槐木应声而断。那畜牲虽是上古凶兽,却空有蛮力,脑子混沌,并不难对付,只不过今日这头极其反常,天彦原本降服这孽畜并不费力,然而狻猊突然分裂出第三只竖瞳,这本不是狻猊的技能,那第三只是地狱之眼,所见之处烈火焚烧,寸草难生。
“师兄,这狻猊的三味真火烧得可好?我费了好大劲培育出来的呢,今日正好陪师兄好好玩玩。”
“洛渊,你要为今日所为付出什么代价你清楚么?”
“我的好师兄,要我付出代价,前提是你们得能活着啊。”
随着战线拉长,天彦明显落入下风,岁初渐渐有些着急。
“楚判,萧判,你俩就这么看着?天彦要是有个好歹,咱都要玩完。”
“神仙打架这差事是另外的价格,我们是死工资,且等等,且等等。”楚修说得云淡风轻,明显也有些紧张。
“哐——”
天彦躲着三味真火,被那狻猊尾巴一甩踉跄撞上了扶桑树。
“姐姐,是扶桑花......”双胞胎姐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岁初他们躲到了一起。
岁初闻着这香味,忽然体内躁动,熟悉的躁动呼之欲出。
“肆爻?”岁初试着叫了声。
“嚯,天彦这么快就跟你交代我了。”
之前的几次试探都没有联系上对方,肆爻忽然的出现让岁初非常惊喜,他恐周围人发现,悄声自言自语:“肆爻,是不是这香?每次闻到这香,我就能感受到你。”
“待会再说这个,天彦,左眼......它的命门在左眼......”
沙哑低语混在风里,天彦起初以为是幻觉。直到看到岁初,那眼神不是岁初的干净,是肆爻的不羁:“天彦!刺它左眼竖瞳!”
说完肆爻取下腕子上的红玉珠掷向天彦,神君一个伸手接住红玉珠,瞬间化成一道电闪红鞭。
天彦旋身避开横扫的兽尾,绞住狻猊脖颈借力腾空,龙鳞戟甩开洛渊不再恋战,直直戳向了狻猊那第三只眼。
“噗嗤!”
龙鳞戟贯穿竖瞳时,妖血溅上扶桑树,烫出滋滋白烟。狻猊轰然倒地,金鳞化作黑灰随风飘散。
随着狻猊的消失,洛渊自知气数已尽,并不再战,倚靠在树边看着天彦:“师弟,你预备把我怎么样呢?”
“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人界的爆炸案是你做的吧,那拘魂香是扶桑花提炼的,只有你的法器可以做,不仅如此,这狻猊被邪物炼化,你在练邪兽。”
“哦,你是这样认为啊。”洛渊无奈地笑了笑,转而看了眼不远处的花时。
他从袖中甩出一本卷宗,那卷宗悬浮于空中。
“灵兽回收手册?”岁初看那册子不明所以,体内的小腾早已悄无声息。
“是啊,你们都知道每年的生肖年,三界的土地神们到处搜罗那些灵兽供给寺庙,而你们可知一年后那些灵兽归于何处吗?”
洛渊叹了口气:“只有三成的神庙会选择留下灵兽,七成的灵兽都会被退回到灵兽回收处,我常年为师父训化灵兽,所以不光是生肖兽,每年还会有大批驯化失败的神兽和被神明以各种理由弃养的灵兽,林林总总加起来每年总有百万只。”
“而这些灵兽的结局,只有死亡。”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有的像绯年一样,世代在蛮荒之地避世,有的灵力低微被家族献祭讨好神族,除了世家大族和那些稀世灵兽,大部分的普通灵兽都是要被回收的。”
“因为,养一只灵兽要付出很多的成本,钱,时间,而没有哪个神庙或者神明愿意一直养着过了气,炼化失败,残了,病了的灵兽。”
“这卷宗里的万万头灵兽,原本都是要消亡的,师父定期会让我销毁一部分,我实在是......”
洛渊似乎有些疲惫,干脆坐到了树下。
“实在是无法面对,当他们一个个瞪着无辜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时,我实在下不了手。”
“可是,一条条生命实在是太贵了,纵使财佑神庙的香火再旺,也养不活这万万条生命。”
“所以你就剑走偏锋?”天彦时时打断了他。
“怎么说呢,我原本也不想的,可是......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岁初:这不是我们圈的口头禅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天彦觉得洛渊似乎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