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佑神庙前,三鬼一鬼鸟。
“庙里有一颗树,你俩进去把这俩珠子一个放到树顶一个放到树底,要同时放,然后就可以下班了。”酆阎手里拿了两颗珠子递给楚修和萧执岸。
二人偷偷摸摸进去,不一会儿就鬼鬼祟祟出来了。
“这儿又没人,你俩鬼鬼祟祟演给谁看?”酆阎看着眼前这俩觉得地府前途很迷茫。
废话,让人知道鬼王带着判官大夜里的来人家神庙里偷东西,脸都别要了。
“老板,我俩干完了,我俩先回去了。”楚修大气儿不敢喘的说完就想跑。
“把小雾带走,看好了,出什么岔子回去就转岗帮孟婆洗汤碗吧。”
说完黑压压一坨嗖地飞了过来,萧判赶紧把楚修拉到面前,五花大绑的鹊鸦就这么被投进了楚修怀抱。
酆阎的骨笛抵在神树根部时,月光正顺着树皮的沟壑流淌。
两颗显灵珠悬在枯枝间,映出花时半透明的魂魄——那袭绣着流云纹的神官服已经褪成灰白腕间银铃偶尔发出细碎清响。
“花时你有没有后悔当了神,没和我回酆都。”
“你当年要是跟我回地府,何至于被算计得魂飞魄散。”
“当年同在师尊那里修行,师父说天彦天赋异禀,照临最是勤奋,洛渊慧根极深,你生来帝相,而我,师父常说我心思最细,却最是心软,我哪里去的了酆都,我总会有这一天的,小阎。”
花时神君一身月牙白,举手投足极尽温柔,让对面压迫感十足的男人都软了下来。
“是,你心思极细,在这里藏了这么久,你家兔子不知道,洛渊也不知道。”
“到让你找到了,你怎么来了?”
“你的那只野兔子到处找你,找到了天彦头上,还拐走了我的鹊鸦,我再不来,我鸟就没了。”
“噗......”这位温柔神君终于是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只是酆阎找的借口,同窗情谊,生死关头别人都躲得远远的,而总有些会逆风而来,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拉一把。
“那小讹兽是不是很可爱,别看平日里哭哭啼啼骄里娇气的,他本事可大了,就是犟,认准了怎么劝都没用。不过你倒是也犟,这么多年了,还是爱玩鸟。”
“咳......我真是多余管闲事儿。”
“你快说啊,他是不是......很可爱啊......”花时挥着透明的手,嘴角不自觉的上俏。
“是啊,我那鸟见了他,眼睛都直了,你就放这祸害在外面?你死的还挺放心。”
花时的虚影拂过树梢新芽:“那有什么办法呢,天庭的规矩,等神识彻底消散,神魂到了酆都,你倒时给我安排个好胎,照临当年也是这样吗?”
他笑意比月光还薄:“照临......你在地府见到他的神魂吗?”
“见了,原本想放身边养着,养个万八千年,总能养出点神识,可是,只一瞬,那神魂就消散了,神明消逝本就少见,有的轮回,有的消散,有的压根不知去向,所以花时。”
“嗯,我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显灵珠可以让你维持十二个时辰的身形,花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没办法直接出来,总归天彦在。”酆阎说得有些急,他是真的怕小花彻底放弃自己。
“天彦,他之前一直垫底的,今年本来不是我就是他的。”
“行了,倒数第一不用心疼倒数第二,不过他那位小白蛇比你家那野兔子还能耐,不然你猜他那破落庙怎么忽然盘活的。”
“小白蛇?”花时好像想起来什么,忽然恍然:“是小白蛇啊。”
“什么是不是,他当年不是给照临养小腾么,听说喜欢得紧。”
“哎,你啊,你这脑子也就适合玩鸟。”
“我得走了小花,明日他们来了,你只有十二个时辰。”
酆阎十分操心:“天彦在,洛渊不敢造次。但你不要再犯傻......一直妥协底线就会越来越低,因为别人的问题自己丢了命,除了那只野兔子伤心,犯错的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往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花时,或是照临。”
晨雾未散,喜佑神庙的朱漆山门斜挂着蛛网,门楣上的匾额裂成三瓣。绯年突然停住脚步,想进去又害怕进去。
“这树和财佑神庙门口那扶桑树可是真像啊,到时候编个什么双生树连理枝的故事,等乞巧节的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做活动,怎么样洛渊神君。”
岁初一副资本家谈合作的样子,满脑子算计,不知道洛渊早就黑了脸。
“还真是啊,小初初,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是不是也是扶桑树啊!”
“是扶桑,是扶桑!”今日宴会上的双生姐妹花也来了,异口同声且笃定。
“女娲娘娘造物喜欢成双成对的,这是扶桑,是不是姐姐?”小元妹妹又拉着姐姐开始絮絮叨叨。
“对,就像咱们俩。”
天彦将自己的红玉珠无声缠上岁初手腕:“待会若发生什么就缠着楚修。”他说话时,目光扫过洛渊新换的翡翠扳指——内侧刻着妖异的纹饰。
岁初一脸懵逼:“就谈个商务合作,还能打起来是咋地?”
一直在树后的花时刚要出来,忽然感觉自己动弹不得,耳边传来诡异的经文,脚底浮现妖异的图腾,他动弹不得,且身体在加速消失。
是妖族,他忽然抬头,对上了洛渊没有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