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了吧,他看着一行人渐渐走远,而那粉嫩嫩的少年一步三回头,花时终究是舍不得了,他将残余的神识集中于腕间,银铃发出气丝般柔弱地声响。
“花时!”
“神君!”
天彦和绯年异口同声,发钗瞬间幻成龙鳞戟,斩断那妖邪的禁锢。
花时虚薄的身子缓缓走出,他已然油尽灯枯,却还保持着往日的温和从容。
“年年。”花时看着绯年,缓缓伸开双臂,如往日那般想抱抱这份柔软的温暖。
“花时,花时,呜呜呜,花时。”绯年哇地一声,哭着扑向了那翩然的男子。
到底是没法再触碰彼此了,绯年最后停在了他面前,颤颤巍巍不敢伸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本该是欢喜,如今对方的样子却让他怎么也喜不起来。
“怎么这样了?这要怎么办?”少年毫无办法,看着神君不敢摸不敢碰。
“年年,别哭,我还在。”花时安抚着。
“你会一直在的对吗,不会走的对吗?”少年看着他,迫切的想要那个承诺。
花时看着眼前伤心的孩子,没再说话。
“嗐,嗐,楚判,咋回事儿啊?”站一旁的岁初悄声冲楚修挤眉弄眼,然后就被天彦挡住了。
“花师兄,好久不见。”天彦走上前,如曾经他们在山上修炼时一样,规规矩矩地向对方问好。
久别重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但显然花时没有那么多时间。
“洛渊,刚师兄身上的妖咒你是不是该解释下?”天彦没有试探而是直接拆穿。
“啊,是我的错,师父新收的一批小妖,一直放我这儿驯化,这批是过阵子蟠桃宴表演用的,帝君特意嘱咐的,没想到野性这么大,差点伤了花时师兄。”
洛渊陪着笑,客客套套。
“洛渊神君既已经离开同门拜了镇灵元君,那再叫师兄恐怕就不合适了。”
天彦说得很不留情,在场的人僵在原地没人敢搭茬。
“况且这也不是普通小妖。”天彦忽地握住了洛渊手腕,念了一诀,洛渊手中的翡翠扳指应声颤抖,发出呜咽地哀嚎,然后蓦地一团黑雾散开,窜出一只面目狰狞的狻猊。
“我天,最近是怎么了,上古天崩了?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来了?”楚修看得眼睛都直了,那邪兽两层楼高,可不是他这种草包判官能解决的。
一旦认清了实力悬殊,楚修直接放弃抵抗,拉着岁初躲到了萧执岸的身后。
好歹是鬼二代,能力行不行的,那位身上的稀奇法宝可多得很。
而天彦恐花时再出意外,将他和绯年一并推向了萧执岸。
萧判看着自己后面的一串尾巴:跟我这儿玩老鹰捉小鸡呢?
然后一刻不耽误,开始闷头翻兜儿里的法宝。
“霍,啥时候的混元伞,纸傀儡,护灵盾……这是啥?楚修你的破铜烂铁怎么在我这儿。”
萧执岸碎碎叨叨,倒是看得楚修直流口水,他一直以为萧执岸就是个破暴发户,如今看来,自己到底是浅薄了,这随便一件法宝都是通天的神器,那镇灵元君都不见得有的。
不一会儿这一串儿神了鬼了的祖宗们就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支着混元伞,身边围着纸傀儡,脑瓜顶还罩着护灵盾。
楚修举着杯奶茶手里抓了把瓜子递给花时,花时刚要接过来瓜子直接透过他手落地,岁初赶紧捡起来吃了。
“闲着也是闲着,下注下注吧,谁输谁赢。”楚大人唯恐天下不乱,临时开赌场。
“啧……你这脑子是不是被奶茶糊住了,咱只能选天彦赢,那洛渊要是赢了,咱不都得被灭口。”
“得,那咱赌时长吧,看看天彦多久能降服着孽畜,我先来,起码俩小时吧。”
“一个钟头。”萧判戳了戳旁边的纸人,这纸质量可真好。
“师弟的实力我还是了解的,不出半小时,也就能结束战斗了。”
“我跟花时一样。”绯年黏着自己的神君附和。
岁初觉得天彦好歹是自己家人,总不能唱衰,于是特自信的来了句:“我太了解他了,十分钟干完结束!”
萧判:“......”
楚判:“......”
花时和绯年:“......”
于是楚大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对着树下那俩人吼了句:“天彦,你家那条蛇说你十分钟就完事儿了。”
天彦对着岁初挑眉:晚上试试,是不是十分钟。
岁初觉得后背发麻,俩腿发软,昨天辣手摧花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忽觉一紧,那一呼一吸,颤颤巍巍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