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借机去书房拿药箱,她也看出来了,燕驰懒得刨根问底。
回来见他已经吃完第二碗面,拿过他的手腕,轻轻抹上药膏,缠上纱布,把小拇指缠的跟只肿起的萝卜似的。
“这几天不要吃油腻的,饮食清淡。”照常医嘱。
包扎的动作轻柔,声音柔和,燕驰哪享受过这待遇,以往这点皮破了,压根就不会去处理,反正没几天就好了。
下午尝了她做的新糕点,晚上出门打战,有人在家不睡觉等他回来,就为了亲手煮面给他吃,这会又包扎伤口。
“听你的,我等会还得出门,你先睡,不要等我。”他盯着她纤瘦的身形,白皙的小脸,薄薄的裤子起了异样。
已是子时,厢房内混合着汤面味和药味,榻上被窝里露出一个圆脑袋。
燕驰已经穿好衣衫,站在榻边静静看了一会,揉了揉这颗脑袋,把被子往上拎了拎,吹灭油灯悄然出门。
离燕宅不远处的衙门,下了楼梯,直接通往地牢,门一打开,昏黄的火光晃了晃,飘出一股血腥夹杂着尿味,凄厉的惨叫声随即而来。
陈默站在里间牢房内,身旁木架上绑着一个女子,并没有对她动刑。
青硕正在审问另一个木架上绑着的男人,全身不着寸缕,铁烙上去,滋滋作响,很快传来一股肉熟了的味道。
燕驰抬脚就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欣赏着包的跟胡萝卜似的小拇指。
“啧,还没审完?”等了半天,他还得亲自跑一趟衙门地牢。
“公子,她说她是你的旧相识。”青硕顿了顿,燕驰心情还好,就是不怎么耐烦,接着补充道:“说你在西夏受伤时,还照顾过你几天。”
青硕知道被抓的犯人一般都会变着花样求饶,嘴里的话真假都有,但是保险起见,还是问一句。
燕驰盯着木架上的女子,梁娘子,西夏梁太后那个疯婆子的疯侍女,上次在玉清观雨夜刺杀,也是她。
在西夏时,疯女人四处刺杀,趁他受伤,给他下春药,找了一堆侍女,要把他榨干,让他死床上,算什么照顾。
寒冬腊月,他带着伤泡在冰冷河水里,才躲过一劫,这辈子都没那么狼狈过,小命差点折在她手里。
“燕指挥,咱们挺有缘份的。”梁娘子不急不慢,丝毫不见恐惧害怕。
燕驰没理她,不满的看了一眼青硕,转而看向陈默,“抓紧时间。”
青硕面色一僵,退到后面,他还没对女子动过这种手。
左右两个狱卒上前直接扒了单薄衣衫,露出白花花的肉。
梁娘子狂笑了一声:“这么主动,不过你的口味真独特,原来喜欢这种牢狱风,当年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燕驰看着这个疯子,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死肉。
陈默拿起刑具,直接动手。
片刻之后,这种生不生,死不能死的痛苦,让梁娘子全身颤抖:“啊!——哈,你的手段也就这些吗?”
另一间牢房内,“冬天就要来了,你们的皇帝要抢我们的土地,你们边州大将想要升官,拿着我们的人头去请军功。不卖粮食给我们,我们除了抢,就只有死!”
“我说,我们的人混在商队里面,今晚还有偷袭!烧你们的粮仓。”
“呸,你这个软骨头!你以为说了就能活命吗?”
青硕低声道:“公子,粮仓有五千人守着!”
燕驰起身,大步走到地牢门口,冷笑,对着身后的青硕道:“他们想偷袭的恐怕不是粮仓,而是我家。制造机会,让她逃跑,派人跟着她,把她身后的人一个一个撬出来。”
等燕驰赶回家,舒阳领着近卫已经被逼到府门,屋顶上也有黑衣人在跟近卫拼杀。
他冲进厢房,榻上被子掀开,发现人不见的那一刻。
心中紧绷的弦断了,心脏停止了跳动。
“人呢?!”怒吼。
“夫人在的,一直在···”欢儿扫了眼床榻,又快速扫了眼四周,没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流露出震惊。
“一定还在宅子里,藏起来了,那些西夏人来偷袭时,就被苍发现了,并没有进入内宅庭院。”晴心反应快速。
燕驰很快冷静下来,“出去找!”
云初被苍的鹰戾声惊醒,竖着耳朵,却听见屋顶上有人踩着瓦片走路的声音,下意识闪进空间躲避。
在海棠树下的石凳上焦虑不安地坐了片刻,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小心翼翼的出来,看见厢房的门是开着的,谨慎的探出脑袋,她看见远处燕驰一闪而过往春山居赶的背影,就知道安全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过去:“燕驰!”
燕驰听到她的声音,回首四处张望,却见昏暗光线下,被门槛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痛的龇牙咧嘴的云初双手撑地。
僵硬的快要死的心刚活过来,结结实实被揪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