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生得十分标志。”
太后牵起季慈音的手,细细地打量着她,却没有审视的意味。
太后关心地道,声音轻柔:“昨晚受惊了没有?”
季慈音摇摇头,“多谢太后关怀,臣女安好。”
“燕王妃已经跟我说了,多亏了你,宜都才没有被那些乱臣贼子发现。”
太后感叹道,看着季慈音的目光愈发柔和。
她一手牵着季慈音,一手牵着司马珏,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
“可相看人家了?”太后问道。
季慈音回答:“还未曾订下。”
和沈家的婚约只是两家私下相看,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没有正式的下聘书。
如今这番局势,沈家参与谋逆,这个婚约早就避之不及了。
季慈音心中百转千回,但面上丝毫不显。
“哀家记得,先帝就给季家的女郎指过婚,才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今日,哀家……”
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马珏打断。“皇祖母,父皇正欲为永乐相看驸马。”
太后被司马珏一打岔,低头看向怀里的永乐公主。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陛下没有跟我讲过。”
永乐公主一愣,转而笑着说:“随口一说罢了,要相看驸马也得等哥哥先娶妻。”
“你们都长大了,也该成家了。”
太后摸了摸永乐公主柔顺的长发,笑着道。
“我还小呢,不着急。”永乐公主撒娇道,“我要多陪陪皇祖母。”
太后把永乐公主搂在怀里,神情怜爱。“傻孩子,宜都的婚事都要订下来了,你也要嫁人了,挑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才好。”
永乐公主撅起嘴,有些不认同,但没有开口反驳。
她挑起另一个话题,“宜都的婚事什么时候订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燕王妃心中已有人选,前些日子进宫给哀家过目了,估计等过了这个年,宜都就要回燕地待嫁了。”
“宜都走了,宫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永乐公主失落地道,闷闷不乐。
太后见状,漫不经心地提议:“不如让人进宫陪你可好?”
永乐公主眼神一亮,但是又黯淡了下去。
“玩不到一块去,没意思。”
太后被永乐公主的话逗笑,她看向季慈音,说:“季二娘子可愿意时常进宫,陪伴在哀家身边?”
季慈音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又惊又喜,忙不迭地道:“臣女愿意。”
能够进宫陪伴太后,受太后教导,可是多少女郎想都不敢想的事,却落到了季慈音头上。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哀家很喜欢你。”
陪着太后说了一会话,注意到太后就露出了疲惫之色,季慈音等人纷纷出言告退。
太后既然说了让季慈音在宫中陪伴之事,陛下自然也是应允,季慈音便在慈宁宫中小住了下来。
太后治下严厉,令行禁止,宫女私下聊天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
一时之间,明明京城风起云涌,陛下的圣旨一道道发出,但是慈宁宫内除了布防严密一些,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
无论投下怎么的波澜,最终都归于平静。
季慈音心中担忧顺国公府的处境,担忧受到沈家的牵连,但宫墙内外,连看一眼都不允许,更何况是消息往来。
季慈音只好将担忧埋在心底。
季慈音坐在塌边,太后倒在塌上闭目养神,她正在捧着一本经书给太后诵读。
季慈音的声音轻柔,说话语调抑扬顿挫,听着便让人心旷神怡。
再加上她对佛经同样有所见解,此时宫中森严,不变僧人来往,原本讲经的工作便暂时被季慈音代替。
香炉里静静燃烧着檀香,散发着幽幽的佛香,弥漫在屋室内。
“娘娘,崇恩伯派人送了一筐荔枝过来。”
季慈音抬眸,沈嬷嬷手中提着一筐果篮,里面的荔枝个个饱满,似乎还沾着新鲜的露水。
季慈音已经可以闻到荔枝的清香。
太后娘娘出身不显,陛下登基后,特地封了舅舅一个崇恩伯的爵位。
可惜元家并无可堪重用的郎君,虽然是陛下的母族,元太后又时时告诫娘家不可骄奢淫逸,崇恩伯府一直十分低调。
元太后睁开眼睛,十分惊讶:“荔枝送来京城怎么没坏。”
荔枝难以保存,先帝朝中各地都会进贡,但耗费人力物力。陛下登基后,认为此举太过劳民伤财,便下旨停止进贡了。
“奴婢也不清楚,崇恩伯说是三娘子带回来的,特意送进宫给您尝尝。”
闻言,太后不再纠结,而是问道:“陛下哪里有送过去吗?”
“娘娘放心,崇恩伯一共送了两筐,一筐给您,一筐在陛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