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陛下没有下令如何处置她,所以司马净暂时被看守在她自己的寝宫。
宫殿内外都有着专门的军队看守,就是害怕出现什么意外。
司马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衣着简单朴素。
经过了一番历练,他身上不谙世事的感觉少了几分,有了几分沉稳的感觉。
“殿下。”
看到司马珏一行人,巡逻的侍卫停下脚步,向他们行礼。
司马珏面色不变,手持兵符。“我要见宜都县主。”
看到兵符,侍卫立刻遵命,将她们带了进来。
“哥哥,父皇什么时候把调动玄甲卫的兵符给了你?”
永乐公主看见兵符,有些吃惊。
“父皇派我去暗查楚王的时候给我的。”司马珏解释道。
他的视线扫过季慈音,状若无意地道:“所以,我才一直称病在府中闭门谢客。”
永乐公主这才明了,不满嘟囔地道:“我也想要玄甲卫。”
陛下手中的玄甲卫战无不胜,是陛下最信重的军队,由陛下亲手调度。
“你去跟父皇说。”
司马珏不甚在意地说,“你的白羽卫不好吗?”
大晋公主在出阁建府后,皆有权蓄养私兵。
而永乐公主虽然还未出阁,但陛下早早就为她训练了一批死士,名为白羽,只听从永乐公主的差遣。
“那不一样!”
永乐公主强调,气鼓鼓地道。
“好了,你们进去吧。”
司马珏站住,揉了揉永乐公主的头发。“小心点,我在外面等你。”
他的目光紧接着落到季慈音身上,小心翼翼又带了一点点克制,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些情绪。
季慈音视而不见,低下头避开。
见状,司马珏有些失落,眸光暗了暗。
永乐公主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暗流涌动,她不动声色地晃了晃司马珏的手,“知道了哥哥,我们先进去了。”
司马珏笑了笑,没有再说了什么,看着她们二人携手进去了。
甫一进门,季慈音便感觉到一股昏暗的感觉。
此时已近晌午,屋外明亮晴朗。
但是屋内视线却是一片昏暗,透着一股垂暮的感觉。
永乐公主有些受不了这种感觉,想要去把窗户打开,却被一道声音喝住。
“不准打开!”
循声看去,司马净就躲在层层叠叠的帐帷后面。
永乐公主只好作罢,和季慈音走到床边,想要拉开帘子。
“宜都,我来了。”
永乐公主轻轻地道,声音里充满不忍。
司马净拉开帘子,露出一张素面朝天的脸来。
她的长发就这样披散在肩上,没有一点珠翠修饰,还带着一夜未睡的憔悴,眉目间的高傲全然没有了。
她的语气怏怏,又带了一点抱怨:“你真的来见我啦。”
永乐公主失笑,在床边坐下。“你要见我,我当然要来。”
她握住司马净的手,眉头一皱。“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司马净毫不在意,看向季慈音,强撑精神。“没想到,你也来看我了。”
季慈音取下脖子上的平安扣,原物奉还到司马净的眼前。
“多谢县主相赠,今日特来奉还。”
司马净靠在永乐公主肩头,去掉了平日里的高傲,罕见地露出了依赖的神情,恰如她的年纪。
她今年才十四岁,还是一个可以靠在娘亲肩头撒娇的孩子。
司马净神情一怔,却没有伸手收回去,而是拍了拍床边,让季慈音坐过来。
她露出一个苦笑,“没想到我最后见到的,会是你们两个人。”
“我还以为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呢。”
司马净的话尽显悲凉,永乐公主不忍地闭上眼。
季慈音同样心知肚明。
楚王谋逆,身为楚王之女的司马净肯定逃不开干系。
即便是永乐公主也无能为力。
“我四岁上京,从小在太后膝下长大,至今已有十年了。”
司马净回忆往昔,喃喃自语:“连我娘过世,我都没有见最后一面。”
她说着说着,几乎要流下泪来了。季慈音与永乐公主皆是年幼丧母,深有同感。
“有凌儿的消息了吗?”
司马净抬眸,看向永乐公主,眼中充满了乞求。
司马净被发现之时,只有她一个人,身边的楚王世子司马凌早已不知所踪。
永乐公主看着司马净乞求的目光,不忍拒绝,还是告诉了她。
“还没找到。”
司马净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但永乐公主深知,父皇的玄甲卫无所不能,神通广大,找到司马凌只是时间问题。
“我尽力了。”
司马净轻声道,神情上带了疲倦之色。
“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