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解释个屁!”林喻清啐了一口,指着在场众人,“你敢说我姐姐不是你害死的吗?我爹因我姐姐的死受了刺激,亦一并去了。
你解释有什么用,能让他们复活吗?”
“清清,你姐姐的死,我也很痛心,你别再说了。跟我走,好吗?”
“痛心?”林喻清歪头笑道,“痛心就是转头就以照顾亡妻妹妹为由强娶之为妻的?”
“林喻清!”赵名堂低吼一声,随即缓了语气,“过来。”
“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林喻清此刻可不在意这些,摊开手,“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么?那来啊。反正我爹爹和姐姐都因你而死,我一人独活,也没有意思。不过——”
眨眼间一把匕首横在颈间,林喻清哭了:“也不能是死在你手上,我林喻清,嫌脏!爹爹,姐姐,清儿来见你们了。”
“清清!不要!”
“锵——”
电光火石间,一颗石子击歪了刀锋,匕首也从林喻清手上掉落。
“啧啧,要是我,我就要好好活着,将来找机会报仇。像这样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值。”
男子自人群后走出,云简初定睛一看,巧了,是付倾。
付倾捡起匕首,朝林喻清抬了抬下巴:“够锋利,算我的了。”
“你是谁?救我做甚?”
林喻清直呆了半晌。
经此一遭,赵名堂连忙吩咐:“来人,把夫人请过来!”
“你们不要过来!呸,赵名堂,滚!”
林喻清连连后退,目及一旁付倾,只能将他当作救命稻草:“你救了我,那就要救到底。”
“我也没办法啊。”
付倾解释了,林喻清仍然不信,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上前的小厮看到付倾身形不由顿住,这个人,身手不错。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站着干什么?快去把夫人带回来啊!”赵名堂就近一脚踢在一个小厮小腿上。
眼珠转了几下,付倾环视一周,忽与云简初相望了一瞬。
心里“咯噔”一下,云简初因那一眼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而后就见付倾示意林喻清看向自己的方向,而付倾也趁乱逃离。
“公子,救我!”
云简初转身的动作一僵,只能一边拉过林喻清,一边应付着赵府的小厮。
“来人,别放他们跑了!”
刀剑出窍,围观的百姓一下散的干净,云简初道了一句“对不住了”便揽着林喻清踏空而去。
好不容易逃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林喻清一落地就跑开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多谢公子搭救。”
林喻清对云简初行了一礼,云简初也是被她给拖累了。
“无碍。”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林喻清眼含热泪,“公子若不嫌弃,不如让我随身侍奉吧?”
云简初闻言只道:“在下已有心上人,不可辜负,亦不求姑娘报答,只希望姑娘日后能好自为之便可。”
付倾临时甩给他一个烂摊子,他岂有继续收着的道理。
“只是,离了公子,我怕再被抓回去。”
林喻清终是说了实话。
眼前的林喻清已失了方才那股泼辣的劲,说话温温和和,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云简初转念一想,也就能够明白了。
林喻清才及笄的年岁,家中又出了大事,之前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当前自是冷静下来了,应当是一阵后怕。
“那你要如何呢?”
“左右也无去处,就让我跟着公子可好?”
“唔,不如我为你指一个去处,只是可能需要受点苦,你愿意么?”
林喻清眼里有几分固执,若是去了云起学武,应当会有个好结果。
“可我暂时不想离开公子,我害怕。”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趁你不备把你卖去青楼?”
“不怕。”
林喻清摇摇头,她也看得清楚,云简初本不打算救她的。
担心云简初狠心丢下她,林喻清忙保证道:“就让我远远跟着就好,我不会烦扰公子的。”
小半个时辰后,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重新融入长街的行人中。
林喻清扒拉着帷帽下的轻纱:“云哥,这样真的不会被认出来吗?”
云简初甚至为二人重新买了衣裳,荷包已然空空,林喻清一问,云简初好笑道:“你再弄就真的要被认出来了。”
“那好吧。嘿嘿,”林喻清身上是掩不住的兴奋,“谢谢云哥。”
少女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后,更显娇俏,云简初心下稍安,至少也是救了一个人。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落脚的地方。
二人走远,一道身影才缓缓显露出来。
想那人一袭素白长袍,衣袂随风轻扬,似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官居紧了紧手指,他怎么能接受郁离和他从此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