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名堂找不到林喻清定不会罢休,眼下他的人手可能就守在林家附近,云简初自不能让林喻清再次羊入虎口。
而他的银钱不够,堪堪够订下一间普通房间。
“你且好好待在房内,我出去一下。”
云简初提剑要走,林喻清连忙追上:“云哥,你要去哪,带我一起。”
“也好。”
夜幕降临,并封之南的州行街逐渐显现出与白日不同的热闹与繁华。
行人来来往往,各种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云哥,我好久没有来这里了。”
林喻清拉着云简初袖摆,一会看看糖画,一会又跑去看发饰。
“你看,那个灯笼是不是很好看?”
在林喻清手挽上胳膊时,云简初后颈一凉,回身看去,并无什么异样。
“云哥,你看那个老虎布偶!”
林喻清说着拉着云简初又跑到了另外一个摊位。
云简初不露声色挣脱开来,不紧不慢跟在林喻清身后。
一个恍神的功夫,林喻清捏着一个木雕娃娃来回看了几遍,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将之放回原位。
“云哥,你要买什么吗?”
“随便看看。”
州行街的夜市是并封最为繁荣的,而闹市之下,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事。
云简初观察了许久,才窥到一丝端倪。
醉月楼。
“二位,”老鸨看见云简初两人嘴角僵硬了一瞬,随即笑道,“是一起吗?”
在醉月楼待的时间久了,她自然看的多了,一男一女,这都不是问题。
“今日不需美人相陪,另有要事。”
“那这——”老鸨尾音拉长,目光似有若无盯着云简初的荷包。
“出来自是少不了妈妈的。”
云简初抬脚欲走,老鸨抬手就将他们拦下,眼睛微眯:“这可不合规矩啊。”
“云哥。”
林喻清轻轻叫了云简初一声。
云简初垂眸冷笑,当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也罢,今日不成,他就改日再来。
“他们和我一道的。”
倏地,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老鸨得了好处,喜笑颜开,作出“请”的动作:“几位往里走,拐个弯下楼就是了。”
“云哥。”林喻清碰了碰云简初垂落的手臂,几乎贴着云简初,等他拿主意。
林喻清的动作逃不开官居的眼睛,心中酸涩,官居还是扯出笑:“走吧。”
“喻清,我们回去。”
喉头滚动几番,云简初避开官居,转身就要离开。
“郁离,”
官居拉住了云简初,“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看么?”
“喻清!”
云简初狠心甩开官居,心也刺痛了一下,顾不及这些感受,云简初再一次催促林喻清。
“啊啊,好的,云哥。”
林喻清从官居身边经过,忍不住看了官居一眼,这是怎么了。
“公子,您看……”
老鸨眨巴着眼睛,尴尬一笑。
“无碍,我们改日再来。”
官居草草应付了一句,亦快速跟了上去。
“云哥,云哥,你慢点。”
林喻清跑的气喘吁吁。
见云简初果然慢了下来,林喻清凑到他身边问道:“刚才那位,云哥和他是?”
“不认识。”
“撒谎。”
林喻清嘀咕了一句。
“我听得见。”
“云哥,错了嘛。”
“没有下次。”
“云哥……”
“怎么?”
云简初分了个眼神给林喻清。
“刚才那人还跟着我们。”
“哦,没事。”
被落下的林喻清:还说没事,走这么快。
房门即将合上的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卡在了缝隙中。
林喻清一惊,急忙开了门,却听见云简初道:“关门。”
“这……”
林喻清看了眼官居,又瞥了眼云简初,左右为难,索性把房门一敞,自觉去了门外。
“叔父。”
连着几日,官居只敢远远地看着郁离,哪知郁离身边不过半日就多了一个林喻清。
郁离这是要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林喻清,到底特殊在何处?
官居总会控制不住去揣摩郁离的心思,事实上,他也没有表面的云淡风轻。
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只能生活在阴暗的一面。
云简初放下茶杯,林喻清真是好样的,竟把他一个人丢在这。
官居挡在门口,他眼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他也暂时没有准备好面对官居。
难了。
也罢,官居不走,那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