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古主悬在半空中,一点动静没有,头上的进度条纹丝不动。
鹤卷则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祁枕戈。
祁枕戈憋不住吭吭笑个不停,鹤卷忍不了了怒吼,“你这家伙!”
“我来说我来说,然后…然后,咳哈咳,然后刚下山,他就被吸,吸铁石吸走了。噗噗哈哈哈哈!”祁枕戈笑得直抽抽。
“……”
“……”
琴古主在屋子里飞来飞去,琴身燃起赤色的火光发怒,一边说着“不好笑,不好笑”,一边弹奏出一团接一团的烈火,直朝鹤卷脚下堆去。
“啊——!!”鹤卷扭着身子奋力往上拱啊拱,但根本动不了,他上半身被红绫捆得死死的,脚底传来的炽热让他话都说不利索,但他还能利索的大骂祁枕戈:“你不是说你是笑话大王麽?我真是脑子有病才会信你的鬼话!去死吧你!”
琴古主瞬间飞到他面前,鹤卷立刻挤出一个笑,“我是说他。”
——眼下的情形的确很让人费解,还是要从头说起。
鹤卷和祁枕戈二人躲进了这间房后,精准地通过莫名其妙吵了起来、又稀里糊涂打了起来、然后从天上打到地上、接着不知道误触了什么机关,最后地板上裂开一道口子这几个步骤,成功放出了一只妖怪。
——一把竹子制成的古琴,龙头琴首,龙鬃七弦,还长着龙脚龙尾,琴头侧面的凤舌底下两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它从地而升的那一刻,青烟缭绕,在半空中映出一首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祁枕戈揪着鹤卷的耳朵,鹤卷撕扯着祁枕戈的嘴,二人打的不可开交,此刻也停住了,目不转睛盯着这把古怪的琴。
鹤卷愣愣道:“什么鬼东西?”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两团炽火,分别飞向他俩,然后把人包裹其内,越燃越旺。
祁枕戈自然不怕火,只当蒸了一个桑拿,舒服的不得了。而鹤卷则被火烤的满地打滚,叫的撕心裂肺。
祁枕戈上去一脚把鹤卷踹了出去,鹤卷猛地撞在墙上,差点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火顿时灭了,琴在空中转了几圈,青烟弥绕,写出三个字——琴古主。
二人不明白。
四个字——我的名字。
琴古主好像有思想,还很聪明,已经分辨出了他们二人中只有一个怕火的。
于是想到了什么,龙尾突然化成了一天七寸长红绫,将鹤卷绑起来,吊在空中。
青烟化作三个字——逗我笑。
祁枕戈一身反骨:“凭什么?”
鹤卷脚底忽然燃起一小簇火焰,意思已经跟明确了——你不逗我笑,我就烧死他。
祁枕戈冷哼一声,“我跟他不熟,他死不死管我什么事。”
说完不管鹤卷大喊大叫,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刚到窗口,峰回路转转了回来,面无表情道:“怎么才算逗你笑?”
言下之意,大琴,你是一架琴啊!
青烟氤氲,琴古主头上出现一个进度条。从壹到拾。
“好吧。”祁枕戈抓了把头发。
他思来想去,灵机一动,“我讲个笑话行不行?”
青烟——当然可以。
“你别说,我还挺擅长的呢,我朋友们都说,我讲笑话特有意思,等我给你来一个昂,我想想…”祁枕戈席地而坐,就这么开启了他的冷笑话之夜。
祁枕戈专心讲冷笑话,鹤卷自身难保,因此谁都没注意到,琴古主的心情不仅影响着这间屋子,屋子外面更严重,已经火烧天了。
不知道祁枕戈哪位善良的朋友告诉他,他有讲笑话的天赋,这个好心几乎要把鹤卷害死了。
从开始到现在,祁枕戈总共讲了十个笑话,鹤卷脚底的火势越来越大,只有他自己乐的跟个傻子一样,鹤卷已经快被烤成新鲜乳鸽了。
不,还有一个傻子。琴古主觉得自己被一个白痴当成傻子耍。
头上的进度条消失了,鹤卷掉了下去。他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结…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