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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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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航眼中期待的火熄了:“园园,我从小看我爸爸做笔够多了,他什么也没为他的家庭创造。理想主义的土壤只会越来越贫瘠。现实是职业有高低贵贱,现实是你我都需要社会认同,有谁会在乎一只小小的破笔里面几根羊毛几根化纤呢?”

前方刹车的车灯刺得她的眼睛无比酸涩:“其实我隐约知道你对制笔的抵触,我很努力去理解你,你为什么不等我学完了好好讨论?还有一年,双城通勤会越来越便利,我们可以去找一个平衡点的。”

周鸣航说:“以前我一路走得顺,我以为我能为你创造plan B plan C,现在你知道的,经历了从未有过的牛市和熊市,维持现状已经使我很累了,中介在联系我看房,和我一起去吧,不要再白白浪费一年时间螳臂当车了,好吗?如果我让你选呢,和我一起去过新生活还是继续抱着笔?”

车子开出了隧道,突然明亮的光线使他们的眼睛都难以适应,道路两旁的植树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景,一侧落叶凋零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另一侧的树依旧郁郁葱葱,它们明明种植在同一条路的两侧,却站在不同的季节里。

他们都没再说话,戒指从手上褪下来时尚有余温,伍园在那个冬天里哽咽着最后回答他:“我在乎,一辈子把手泡在水盆里的阿婆们在乎,梦想成为书画家的小孩们也会在乎。”

伍芬在心里可惜,虽然不能理解年轻人讲的“不合适”,但她对电话那头说:“妈妈没有那种盼着你结婚抱孙子的想法,有时候和别人说眼红他们发请帖,就是客套客套,这个你要知道的哦;爸爸就更加了,二十多年前就说你姓陆姓伍都好听的。我们女儿,就去做她喜欢做的事,不管以后是小航还是别的人,去喜欢她会喜欢的人就好了。”

隔着大洋,母亲讲了平常绝不轻易讲的话,伍园动容:“我知道的。谢谢妈妈爸爸。”

窗外的月亮越来越圆了,她看见一个毛绒绒的小影子,她打开窗,塔塔顶着大大的项圈搭到窗台上,露出一个鼻子。

伍园伸到项圈里揉揉它的脑袋:“恢复活力啦。”

塔塔甩甩头,享受人类的抚摸,也想把项圈甩掉。

陈易搬完组装好的床出来,就看到塔塔窜出去,在那摇头晃脑地甩项圈,里面的人伸出手,把它的项圈搭扣按得更紧了。

塔塔又无助地往家门口看,却只见主人竟然好像在笑,还摊摊手。

“你得让伤口长好啊,严格遵医嘱,这样我离开之前你就能摘项圈了。遵遗嘱就是听医生的话,配合医生治好伤。”

他听见她认真地克服语言障碍,和塔塔沟通。

陈易坐到石阶上,背靠着墙壁,手上拿着塔塔的玩具,等着它串完门。

“快去睡觉吧,”她对塔塔说,“明天要继续看医生。给你小床都搭好了,以后都睡屋子里吧?”

那晚陈易克制地讲述的幼年塔塔在她脑海中形成具体的画面,她探出窗框靠近塔塔说:“别害怕,你的主人会保护好你的。”

塔塔回来时,陈易又闻见淡淡的桃子香气。他揉揉塔塔的脑袋:“去试试你的小床。”

第二天伍园刚开门,就看见一个背着书包的背影从厨房方向窜出来,然后两瓶鲜榨果汁从天而降在她手心。

穿着白色校服的果汁运送员说:“姐姐,果汁给你和你的朋友喝。谢谢你帮塔塔很多。”

米瑞莎说里面有这样那样的水果,都是chef自己挑选的,有解酒清神的功效。

伍园向她道谢,只见塔塔家家门紧闭。

米瑞莎说:“chef带塔塔去寺庙了,我爸爸开车。然后他们再去医院给塔塔处理伤口。”

“塔塔能进去吗?”伍园问。

米瑞莎说:“不能的,但寺外有菩提树,chef有时会待那儿。菩提树下还有很多人修行禅坐。”

米瑞莎四下看看,悄悄对伍园说:“虽然chef说他谁都不信,但每周日清晨去寺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昨天带塔塔没去成,所以今天过去。”

旅店门外,尼尼家的阿贝拉打了两下自行车铃,伍园瞧着米瑞莎跑着坐到了车后座上,朝她挥挥手去上学了。

“青梅竹马啊。”收拾妥当的小克鬼使神差地出现在门口,说完又觉得不妥,但看伍园并无异样,和他一样笑着看着两个孩子。

伍园喊住他,把手上的果汁递给他一瓶:“说是解酒的。”

“咱们那是小酌,不过这哪来的?我吃早餐时没提供鲜榨果汁啊。”小克问。

“米瑞莎给的。”伍园没有具体到源头提供者。

“真不错,投桃报李。”小克愉快地出发时装周务工去了。

休息一晚后,她已经反应过来,昨晚小克支支吾吾说陈易耳环的象征意义,关联的是她的动向,而不是自己。要知道这是陈易给的,恐怕会加深他过于丰富的联想。

至于陈易,left or right, 很难想象他和另外一个个体并肩行走的画面。月夜下、风雨中、日出时、烟火气里,他总是孑然一身,无谓自在。

但接下去的几天她格外地会注意到陈易的耳环,她猜自己低估了潜意识里世俗的好奇心,这两只耳环总是依偎在一起。

医生说塔塔不用再继续去清创的那天,那对耳环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因为戴着它们的人脚步轻快,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易整个人都洋溢着笑。

她在沙滩遇见他们,塔塔摆脱了项圈,雀跃地跑过来,海风吹向它后面那个挺拔的身影。

没有保留的笑容使他的眼睛形成了窄窄的扇贝一样的弧线,瞳仁里映照着太阳光点。风吹起他额前的短发,原来他的眉毛和他的双眼皮一样浓郁,此时温和地随着笑眼形成两道浅浅的弯。

他站在塔塔身后,他们的距离很近,阳光投洒在他的鼻梁和脸颊肌肉上,明亮如晴天的山峰。

他对伍园说:“医生说它不用再去清创了,伤口在长好了。”

“真好。”她牵住塔塔搭上来的前脚,表扬大狗,“辛苦了塔塔,我就知道我回去前你就能把身体养好啦。”

陈易注意到她手臂上搭着的男士衬衫,时间的概念快速地注入他的脑中,已经是周五了,预订单上的信息显示他们会在下周一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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