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会上牙尖嘴利的声音,公交车上默背单词的侧脸,每天早上食堂刚开门就排队的背影……
他的妈妈只是去周游世界,他就已经难过得要死,很难对什么提起兴致。
她的妈妈已经离开这世界,她却没有自暴自弃,依然认真读书,自尊自爱。
少年愣在原地,像被什么击中了。
她看着滕静言扫地的身影想,她被冻住了,她的情绪和情感都被可恶的环境冻住了,像贝加尔湖一样。
如果春天到来,如果阳光温暖,她的情绪,会像湖水一样融化吗?
霍兰警告她不要驻足,不要沉溺,可是他很想等春暖花开,看看春天里的滕静言。
那之后,滕静言的笑总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应赫的梦境里。
但每一次,都带着疏离,应赫走近,她就如云雾一般散开。
直到有一天,梦里的画面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滕静言站在结了冰的茫茫湖边上,穿着白蓝色相间校服,散发着他从未见过的柔软。
突然,一束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校服突然开始滴答滴答融化,露出里面桃粉色的吊带衫,她向应赫伸出冻得红彤彤的手。
“应赫,过来一点,好冷啊。”
梦境里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呼吸也变得困难。
应赫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心底涌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他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下一片湿黏。
……
二十六岁的应赫比十六岁时要从容地多。
他从沙发中起身,站在阳台抽了支烟,每次从有滕静言的梦中醒来,他都是如此,他并不喜欢烟,但辛辣的气味能让他分清梦境和现实。。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做梦。
走是走不成了,一没开车,二手机没电,三身上没有现金。幸好,滕静言睡觉去了。
抽完一支烟,浑身还是燥热得厉害,决定到淋浴间冲个澡。
他没开灯,氤氲的水汽蔓延开,水柱兜头泼下,水滴仿佛有生命力般,沿着他上身肌肉蜿蜒而下。
应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在架子上找到洗发水,挤了两泵在手上揉开,手指插进发丝揉搓起来。
洗发水的味道冲进鼻腔,是滕静言头发上萦绕的花果香。
……刚刚抱她的时候,她的脸蹭在他胸膛,也是这个味道。
应赫刚刚舒缓下去的情绪又躁动起来。
他仰头,调低水温,任水流冲击身体。
但那里却毫不示弱,伸着脖子跟他对着干,像是在嘲笑他虚伪似的。
应赫将花洒拧到最大,开始用老办法帮自己降温。
*
滕静言虽然喝得头晕,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帘纱幔落在床上,安静中,她听到外面的窸窸窣窣的响动。
应赫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下床,就听到脚步声走向淋浴间。
她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但心里的悸动还没有平复。
听到淋浴声响起,她更是满脸潮红。
滕静言靠在卧室门框边,潮气从淋浴室门缝溢出,如胶水般将她粘在原地。
少卿,淋浴间的水声中,夹杂了低沉的喘息。
一声比一声清晰,在深夜里撞上她的每一寸神智,直到全面崩盘。
应赫洗完澡,拿滕静言的一次性洗脸巾简单擦了下,只穿好裤子,赤着脚就出来了。
刚关上门,回身,就看到靠在卧室门口的滕静言。
屋子里仍是黑的,但窗外有月亮和未灭的楼灯,滕静言如同鬼魅,释放着危险信号。
应赫脸红透,摸摸鼻子心虚说:“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大半夜的。太热了冲个澡,你家淋浴间通风不太好。”
滕静言:“过来。”
应赫:“睡觉去。”
“应赫,你真没劲,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呢?”
“……”
“没种,敢做不敢当。”
“……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敢过来吗?”
应赫沉默,他赤着脚,发还是湿的,大颗水珠沿着脖子,流入肌肉的起伏中。
滕静言一步步靠近,她没带眼镜,也没有带美瞳,披散着头发,从黑暗中钻出来,眼睛通透像两颗琥珀。
而他滞在原地,是琥珀里困住的小虫。
滕静言走到他身边,仰起头,眨了眨眼再次问:“敢吗?”
她的眼神不谙世事,又近乎妖冶。
应赫觉得嘴唇干涩,他猛然低头,涨满青筋的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嘴唇印上她额头。
“睡觉,不闹。”
滕静言摇摇头,踮起脚尖,额头蹭过他的鼻尖,嘴唇颤抖,停在他的唇边,“敢吗?”她再次问。
下一秒,应赫眼神一深,吻上了她的唇角。
滕静言拍过吻戏,以为自己对接吻并不陌生。但是当应赫的唇覆上来时,她触电一般,火花从嘴唇传到全身,大脑只留一片空白。
滕静言舔舐他的唇,应赫睁着眼睛看她,沉声问:“滕静言,你清醒吗?”
“应赤赤,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她发狠在他唇上一咬,应赫张开嘴,小巧的舌滑了进去。
但应赫看起来蛊神一个魅魔一只,实际还没出新手村,两人牙齿磕在一起,滕静言咯咯笑出声。
“再来。”她说。
应赫带着她的腰一转,反客为主,将她抵在墙上。
滕静言的呼吸瞬间被夺走,他扣着她的下巴,撬开她的舌尖,炙热的吻带着侵略性。
时而跋扈,时而温柔。
耳边温热,余光看见旁边沾满雾气的落地镜,因为高度近视,画面如同蒙了一层滤镜,只能看到两个人的上半身紧紧贴在一起,应赫后背弯成性感的弧度。
她的手指攀在他牛仔裤边缘,指腹摩挲着他的腹股沟,全身酥麻。
不知亲了多久,应赫才稍稍退开一些,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些乱。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克制:“真出息了,把我骗来,就为这个?”
“不然呢?”滕静言攀着他的脖子,又吻上去。
就为这个啊。安静的深夜,微热的潮气,滚烫的身体,一切刚刚好。
……
漩涡中,滕静言发出邀请:“我要参与拍一部大尺度电影,你要不要提前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