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清淮也没计较,转而又问起大理寺任宏之事。
这也是走个过场,钟单任表示自己一无所获、愧对圣颜,江清淮则略表鼓励,劝他放平心态。
本来这话一来一回,便该结束了,但江清淮却从怀中取出信封,递给旁边的苏有道。
他这次笑地真心实意:“朕昨日得了个好东西,实在忍不住要同诸位分享。就劳烦大伴儿念给大家听听。”
苏有道双手接过信封,发现那信还完好无损,从未起封,不由愣了愣。
江清淮却很期待,目光催促。
苏有道只好撕开信封,取出内里的信件,朗声道:“臣妇乃任宏之妻……”
这信自然是梅姨的陈情书,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梅姨将盐场交给江清淮,求江清淮保他们一家平安无事。
而江清淮让苏有道在满朝文武面前念出来,自然也是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无论任宏如何,梅夫人,以后他罩了。
等苏有道念过信,朝中一片静寂。
江清淮便轻咳一声:“梅夫人忠君爱国,实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便加封二品郡夫人,另赐宅院一座,题梅府二字。”
众臣自然不敢有异议,唯唯诺诺应是。
但江清淮还是注意到,有几个官员面色不虞,和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让RMB格外记住这几个人,这才大方宣布退朝。
喜滋滋地站起身来:“还是得朝中有人,感觉今天明显比以前得心应手。”
RMB吹捧:“是啊宿主,如果朝中大臣没有二心,其实每天也就是问问他们的工作进度,再安排一下后面的任务。”
“你现在只是收拢了几个大臣,他们就已经开始忌惮你,等肃清朝堂,开科取士,那才是真正的九五之尊!!!”
江清淮试着想象了一下,莫名也觉得很爽,乐得胃口都好了不少,嘟囔道:
“快摆驾,朕都饿了。”
只是腿却怎么都迈不开,有一股莫名的阻力,迫使他难和早饭相见。
江清淮蹙眉看去,只见刘泽清委屈巴巴地扒拉着自己的大腿,对上他的目光,又立刻红着眼松开了手,小声道:“表哥。”
江清淮不由扶额长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
不过也不能撂下这人不管不顾,江清淮不情不愿:
“跟朕来吧,有什么话,去养心殿慢慢说。”
刘泽清立刻起身,跟个尾巴似的挂在江清淮屁股后面,一路跟着他来到养心殿。
小福子正摆好了早膳等他们回来,一见江清淮进门,面上便扬起笑:
“陛下,御膳……”
话才开个头,刘泽清便偷摸从江清淮身后探出个脑袋,好奇又紧张地打量养心殿,却吓得小福子的笑容僵在脸上,直接傻在了原地。
江清淮的目光却被桌上的饭吸引过去,没留意小福子的不对劲,而是问刘泽清:“吃过没?”
“没。”刘泽清立刻站直身子:
“陛下先用膳,臣等一会没关系的。”
“行了,坐下一块吃吧。”
江清淮看向小福子:“再填一副碗筷给刘大人。”
一听刘大人三个字,小福子又是一激灵,这次反应却快了许多,不仅自己下去,还带走了其他人。
江清淮一向不喜欢人伺候,四下清净反而更自在,他先炫了一口山药糕,才问刘泽清:“方才故意的?”
刘泽清却苦着张脸:“表哥,你真想纳我进你后宫吗?”
江清淮喝燕窝的动作一顿,接着便咳嗽起来。
一声一声,吓得刘泽清忙上前帮他拍背,嘴里还喊道:
“快来人,去传太……”
“不必。”
江清淮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燕窝汤压惊,缓了缓,才道,“何出此言?”
刘泽清又垮下脸:“督办铁矿开采,这可是个顶级的肥差,刘太后在那会儿,我爹都不一定能抢到这差事,您就这么大大方方交给我来办……”
他叹了口气:“我虽是个纨绔,脑子却也不傻,您是等让我办好这差事,以便……以便纳我进后宫,对吗?”
江清淮又咳嗽起来,这次是真被呛到,咳得脸都红了,但还是顾及自己的面子,瞪了一眼刘泽清,不许他传太医。
刘泽清在一旁帮他拍背,又被他瞪了一眼,只能无措地傻坐着,小声道:“表哥,你没事吧……”
江清淮咳了好一会,才总算缓过劲儿来,他现在不仅看刘泽清不顺眼,连带着桌上那燕窝都不顺眼。
索性也不吃了,只道:“朕没有这个打算。”
刘泽清的眼睛亮了亮。
“朕原是打算,给了你这肥差,再看着你搞砸,以便找到借口发落了你。”
刘泽清一愣。
“朕顾念亲情,倒也不会赶尽杀绝,无非抄个家罢了。”
刘泽清眸光渐渐消散,如没有生命的傀儡木偶一般,只会发出机械的声音:
“抄家?”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朕?”江清淮拍拍他肩膀,笑容很核善。
“你也不用怕。”
“只是抄家而已,到时候你服个软,撒个娇,朕也不是不能考虑纳你进后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