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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宠物坟场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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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本身不是一个多么热心肠的人。尤其是不笑的时候,面庞冷得积了层雷尼尔山上的雪。

他穿着棕色的连帽衣和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皮夹克,单肩背着黑带红包。杰夫不喜欢和陌生人对视,所以他的视线会轻飘飘地越过大多数人,这让他不插兜、不戴耳钉、不纹身,也流露出特立独行的气息。

中学时期不少人因此望而却步,或者干脆心生不爽,背着杰夫私下阴沉地嘀咕:“他高傲个什么劲儿?不就是明星之子,摆什么脸色。”

只有真正亲近杰夫的朋友明白,这小子是天生忧郁脸。和杰夫相处最久的汤姆,更是不知道从哪儿产生的错觉,一心觉得杰夫就是个面冷心热的腼腆小男孩。自认身为好友,帮杰夫澄清‘高傲的明星之子’误会这事儿,他责无旁贷。

汤姆多次热心地揽着杰夫,兄弟两勾肩搭背参加聚会。汤姆握着一罐啤酒,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在人群里晃来晃去,逮住人就聊天,聊着聊着夹带私心地感慨杰夫有多善解人意,事后还自以为行动得不露踪迹。

但是在杰夫看来,汤姆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嚷嚷:“瞧啊!各位,瞧瞧这个面冷心热的小伙子吧!是个好伙子呢!”

整夜,汤姆精力旺盛,稍显疲倦的时候,就跟喝矿泉水一样往嘴巴里灌酒。咕噜咕噜几口入喉下肚,汤姆就像是被充满了能量的电动猫咪,哒哒迈出的脚步再次变得坚.挺有力。

确实很像一只猫。

杰夫一手插在夹克衣袖兜,缀在汤姆身后。他养了只五岁的狸花猫,猫小姐就是一边喵呜喵呜叫不停,一边迈着小短腿在屋子里巡视领地一样走来走去。

杰夫握着汤姆的另一只手,如同扯住猫咪后颈皮的上帝之手,提醒着小猫别玩的忘乎所以了。

实际上,若不是两人始终相握的手,杰夫真怀疑汤姆这活络样能咻的一下窜到不知名的小角落,让自己找不到他身影。

这么一想,杰夫忍不住将手握得更紧了。汤姆察觉到手掌的力气,疑惑地回过头,和杰夫四目相对后,他仿佛受到了挑衅,不甘示弱地加重力气捏回来,得意地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

“看来你是真喝醉了,”杰夫笑着评论,“幼稚。”

这点小插曲没有打扰到汤姆的‘推介热心肠好伙子杰夫’大业。

眼看自己就差被明码标价的卖出去,杰夫终于忍无可忍,他按着背对着自己的汤姆的肩膀,将人灵活地转一个圈,用一根手指抵住那个因为突然被转了180°而晕头转向的、上下一点一点的脑袋。

“啊,杰——杰夫,是你吗?”

汤姆认出来是杰夫后,高高兴兴地像是只浣熊一个跳扑过来,就想给好兄弟大大的拥抱,冲击之猛,杰夫这棵树桩没挨住,两人双双跌坐进沙发。

汤姆本来就喝上头的脑袋更是找不到东西南北了。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含糊地说:

“我有点晕,可能是酒的后劲上来了,乔呢?还有苏珊?我刚刚还在和他们说话来着......嗯我想我也许是失忆了——不,应该是叫喝断片了......杰夫,刚刚发生了什么?”

杰夫短暂心虚了下。汤姆没收到答复,抬起眼皮,瞧见杰夫背后的人群,“我,我看到约翰了......”

他说着手脚并用要从杰夫身上爬起来,急不可耐地犹如鱼儿得进水一样,要重新游入人群的汪洋。

杰夫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他恶狠狠地掐住汤姆脸颊,直截了当地说出心里话:

“汤姆,你个小混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你明知道我有多么在意你、喜欢你,别再把我推给别人了!我只需要你这么一个朋友。”

汤姆被杰夫难得的真情流露唬得脸膛通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摇头晃手地挣扎,好不容易才从杰夫的手掌心中救回脸蛋,疼惜地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腮帮子,嘟囔到:

“我当然也在意你,杰夫,换成别人我哪里会像个妈妈一样,替他操心这些!你就在我心里,我对你是同等的喜欢,不,”少年人奇怪的竞争心理冒出来,“是更多的喜欢,更多的喜欢!杰夫。”他强调。

杰夫心脏狂跳,表情快镇定不下去了,于是他匆忙将这颗黑发脑袋摁在自己胸膛,顺道撸了一把汤姆柔顺发滑的头发。

猝不及防被偷袭成功的汤姆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杰夫肋骨下砰砰直跳宛若打着狂野架子鼓的心脏声吸引了。他好奇地拽着杰夫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说:“你心跳得好快。杰夫你摸摸我,听听我的心跳,是不是也这么快。”

汤姆穿的薄,一件宽松的白T恤罩着上半身。小酒鬼直接将好友的手掌放到胸。指尖触碰着胸膛红点时,杰夫没反应过来,用指腹隔着衣服搓揉几下,汤姆哎哟哎哟叫唤了几下,咯咯笑着在他怀里直扭身子。杰夫从指尖到锁骨,整条手臂僵硬得像是凝固的水泥。

“杰夫,你心跳又变快了。”一直凝神听着好兄弟心跳声的汤姆,用一种确定、惊奇的音调说。

杰夫将汤姆脑袋往下按到腹部,闷声闷气地说:“不准偷听我的心跳。”

“你做什么杰夫?我关心你呀,好朋友在关心你呀!”汤姆不满地咕哝,“你可得小心,再快点就该去看医生了哦。”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杰夫当即心平气和,好笑地抓了一把汤姆黑发,直把人头发捋得跟小刺猬似的乱糟糟炸起。

“还挺小心眼的。”杰夫心想着。

上周,汤姆得了流感得去医院,杰夫陪他去挂号就医。医生刚说要打针,话音都没落地,汤姆已经刷的一下站起身,揪着杰夫的袖子就要走人,被杰夫两只手力压着坐回椅子,脸蛋气呼呼地鼓出一只河豚。最后杰夫承包了好几天的早餐才哄得汤姆笑回小傻子模样。

汤姆晃脑袋也晃不掉作乱的手,反倒把自己本就昏呼呼的神智晃得找不到影了,困意跟着上来。他放弃挣扎,靠着杰夫随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过几分钟呼吸平稳下来。

“小混蛋,你这就睡了?”杰夫想,这就是有一个合租好友的好处了。喝酒喝过头了没关系,好朋友会把你送回家。

“哇哦。”

围观的美利坚青年从喉咙里挤出兴奋的怪叫,声音之怪,犹如被黑猩猩追逐的倒霉红疣猴。

杰夫两手捂住汤姆的耳朵,深邃绿眼扫视这群野猴子们。

汤姆带着杰夫参加的聚会,没有激进的人士,干的最出格的事儿就是偷父母的证件买酒来喝。大家都是一些好相处的性子,配合地降低音量。但他们一个个揶揄的眼神,让杰夫明白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杰夫解释:“我们只是兄弟。”

“兄——弟——”大家拖着尾音。

“你们是在学安吉拉和克林斯,定义一种全新的兄弟关系吗?”有人咂舌。

安吉拉和克林斯是《吉屋出租》里的一对情侣,嘴巴里高呼“兄弟”,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

《吉屋出租》虽然是去年上演的歌舞剧,但其经典到现在青年人仍然把他视为潮流先锋,隔三差五的谈论。所以其他年轻人也一下就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

那天是怎么回复的?杰夫记不清了,唯一有印象的是,那是他第一次从旁人的视线里察觉到,自己和汤姆似乎越界了。

-

1997年4月餐桌上,汤姆还在为艾伦·德詹尼斯,这位出名喜剧演员的出柜而大吃一惊。杰夫到是面色如常,镇定自若地手执刀叉吃饭。

他的母亲蕾尼再怎么说,曾经也是好莱坞的当红明星。杰夫自幼跟着母亲,常常去剧组探班,虽然蕾尼并不会有意识和儿子讲述,但也不会刻意将杰夫和这类消息隔开。耳闻目睹下,杰夫对于圈子内的秘辛早有见识。

汤姆不一样,他不看《娱乐周刊》这种报纸,生活的环境又很单纯,学校、寄宿家庭,顶多加个十字街头的唐老鸭便利店。得知消息,汤姆惊得合不拢嘴,连屁股带椅子地挪到杰夫身旁,不住地扯着杰夫拿着叉子的左手臂袖子。

杰夫默默地用右手切好食物,接过叉子,听着汤姆语无伦次的话。

“艾伦,是那个艾伦!她演了好多剧,我们还看过,那部她和她的朋友们。是艾伦诶......不叫艾伦·格林,也不是什么艾伦·布朗,艾伦·约翰逊......是艾伦·德詹尼斯!”

这是谁?

这可是艾伦·德詹尼斯!

《艾伦和她的朋友们》的主演,美利坚响当当的喜剧演员,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对于汤姆来说,艾伦在事业巅峰期时毅然决然的出柜,寻常人如果没有一腔勇敢是做不出来!

他用佩服至极的口吻说了一通,才回过神,看着一直吃东西的杰夫,汤姆以为是自己说话颠三倒四:“啊,天哪,我在说些什么?我太惊讶了,杰夫你能明白吗?”

杰夫并不熟悉艾伦·德詹尼斯,所以对于汤姆惊诧得连饭也顾不上吃的行为,杰夫并不明白。

他敷衍应了几声,没等汤姆嘴巴一张继续叽叽喳喳,眼疾手快地往汤姆嘴里塞了一小块抹了黑巧克力酱的吐司面包。

汤姆登时脸皱起来,表情欲吐又止,用控诉的目光直盯着杰夫。

“咳咳。”杰夫装作咳嗽,拳头掩在嘴唇,试图遮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杰夫喜欢黑巧克力,汤姆则吃不了苦味的食物,他想和汤姆分享,可惜汤姆大部分时候都机警得不行,瞧见杰夫有一丁点分享的苗头,他会躲得远远的。

这次,可算给杰夫逮着机会了。

杰夫薄唇露出一抹微笑,惬意地说:“我觉得味道不错。”两三口吃完黑巧克力吐司面包,然后下巴一抬,示意汤姆看他光溜溜的餐盘,以此佐证自己说的真话。

汤姆艰难地咽下去,舌头上仿佛还残留着巧克力的苦味。他眉毛拱得很高,嘴巴往下撇着,说:

“苦。”

五官挤出来的表情形象地印证了汤姆的话。

其实,汤姆更想说难吃。但是杰夫喜欢,他就换了个稍微有点委婉的形容——虽然对汤姆来说,苦大部分代表着难吃。

杰夫对这点心知肚明,他端起一旁的牛奶,递到汤姆唇边。汤姆毛茸茸的脑袋凑上来,没注意自己的发丝挠在杰夫脖子上,咬着杯口,就着杰夫端牛奶的手喝起来。嘬了几口后喝不到时,他眼睛瞟向杰夫。

杰夫单手支着下巴,白日光线下那双眼睛映出纯净的湛绿,嘴上说着:“汤姆,你是只小懒虫吗?”手臂已经往上抬出一个恰当的弧度,让杯子里的牛奶在重力下流入某人喉咙。

喝完牛奶,压住了那点实际上并没有多浓郁的涩味后,汤姆擦擦润着牛奶渍的唇瓣,振振有词地叭叭:“我会觉得苦怪谁?杰夫,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这是你该做的。”

夜晚入睡前,汤姆又想起了艾伦,眼巴巴看着杰夫,一副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说的模样。

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杰夫对这个话题也很有探讨的兴趣。于是两人头挨着头、肩靠着肩地躺在床上窃窃私语,一直聊到清晨才咂咂嘴停下,意犹未尽地睡去。

他们如此的年轻气盛,哪里想得到,灾祸将在7个月后毫无声息地降临?

拥有无限智慧的上帝,将痛苦赐给人类时总是特别慷慨①。

杰夫还记得,那天是感恩节。汤姆和他一大早就起了床。前几天他们去看望了蔡斯,并将小猫留在了蔡斯家。起床后没有熟悉的喵叫,两人还有点不习惯。

他们穿好衣服,戴上耳罩,抓起衣帽架上的围巾,也不管是谁的,直接给自己光生生的脖子套上。

开门前,汤姆想起了什么往后躲。门拉开那一刹那,风雪劈头盖脸涌进小屋子,吹起了杰夫垂在腹部的红色条纹围脖尾巴。

街区的雪足足有几英尺厚,天空还在飘着细雪。

杰夫抹了一把仿佛凝出霜的脸,身体也没转,看也不看地手往后一抓,精准掐住猫着腰缩在自己身后的汤姆脖子,将人提溜到面前。

汤姆面容挂着灿烂的笑,双手讨好地摸上杰夫的手,“是不是很冷,杰夫。”

他捂着杰夫的手,呼呼地吹了好几口热气,然后抬着头,会说话的眼睛里泛着一阵阵‘我错了原谅我吧’的波光。

几个小时后,他们左右手都拎满了袋子。袋子鼓囊囊的,里面装着菜、调料、饮品。

两个人信心十足,打算大展身手,做一顿丰厚的感恩节大餐。

他们将袖子挽到臂肘,洗干净了双手,拿出腌制了一晚上的火鸡。桌上摆着洋葱、胡萝卜、面包片、鼠尾草,等等,这些食物调料都是要塞进火鸡肚子里的。

汤姆喜欢小面包,塞着塞着,忍不住开始吃。杰夫见了,把面包片挪到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得避免某只小松鼠把火鸡的晚餐给吃没了。

汤姆不服气:“这是我选的面包!”

“我付的钱。”杰夫慢条斯理地当着汤姆的面咬了一口面包。

汤姆气得从板凳上站起身,作势要朝杰夫扑来。杰夫眼皮一跳,他还真的怕汤姆这么干,手臂一伸,把面包盘推回汤姆面前。

这般识时务的行为,乐得汤姆一个得意忘形,动作幅度稍大,就要从板凳上摔下去,掉落之前,汤姆下意识拽了杰夫一把,不是为了稳住身形,只是出于——

我要摔了?

不行,杰夫会笑我。

要摔一起摔!

杰夫本来就探过身子想接住失足的汤姆,这下可巧,被抓了个正着。

两人齐刷刷倒在地,餐盘跟着摔个粉身碎骨,撒了一地的柠檬汁,清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汤姆和杰夫脸庞、衣服上散落着面包屑,袖子也被酱料污染了一圈。

一片狼藉。

始作俑者汤姆黑眼珠骨溜溜转了一圈,在杰夫的冷笑声中,试图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最后被杰夫按住腰抽了一巴掌。

“你!你!”

汤姆双手捂着屁股哇哇大叫,但知道自己理亏,委屈地站在一旁,看着杰夫收拾残骸——

杰夫不准他在晚饭前再靠近餐桌,一英寸都不可以。

总之,经过一番兵荒马乱后,杰夫把肚子滚圆、抹了一层橄榄油的火鸡裹上锡纸,放入烤箱。然后拎起汤姆去卧室换衣服。

三小时后,换了一身宽松棉服的汤姆趴在沙发上,渴望地看着杰夫将火鸡从烤箱中拿出,和南瓜饼、炖肉、奶酪面包等摆放在一起。炖肉煮得烂熟,热腾腾得直冒气,空气中弥漫出肉桂、奶酪、火鸡的香气。

杰夫用眼神制止了想要飞奔冲来的汤姆,转身去厨房拿饮料。

等待中,汤姆听到门铃声响。他朝杰夫喊:“杰夫!门铃响了。我猜是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可爱。”

也不管杰夫有没有听到,汤姆脚步轻盈地跑到门口,要开门前,某种恐怖又阴暗的气息掠过他的身体。

汤姆下意识停了动作,疑惑地四下张望。

刚刚是风吗?怎么感觉……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还有稚嫩的童音:

“哥哥开门呀,快,快开门呀——”

汤姆听出来这个声音主人是苏珊的妹妹,芬妮。他拉开门。

一只只带着硕大动物头罩的矮小身形出现。横平竖直的几何形状,挖了孔的眼睛一致投出沉默的、森冷视线。

一阵寒意袭上汤姆脊背,他心脏骤停,差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正用可乐托盘端着两杯饮料走出来的杰夫,又走了进步,才发现门口的情况。他离得远,但距离也没削弱这群带着动物头套的孩子们散发出的诡异感。

见汤姆仿佛吓坏了,杰夫匆匆走上去,挡在汤姆身前。

小孩子们歪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杰夫将可乐托盘递出去,两个代表走上前,小手抱起饮料,用活泼的语调说:“虽然不是糖果,好吧,这个也勉强可以。”

正常的小孩调皮音冲淡了头罩的恐怖感,汤姆不再紧紧抓住杰夫的手臂,他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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