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宁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失落,反而他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幽森“如果你说记得,我反而觉得你不是萦儿。”
说完,他顿了顿,缓缓看向了雪溋“毕竟出事的时候,萦儿还不到三岁,而且萦儿从来不玩竹蜻蜓。”
雪溋心中一惊,还好,她刚才没有贸然去承认她就是萦儿,她就知道这人不简单,说不准这也是他的一种试探。
雪溋想了想,而后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宁谌看了看她,而后颇有些落寞“我真的宁愿,你就是萦儿。可这到底不过是我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萦儿早就死了,当年那些人,打定主意不留活口,又怎么会放过萦儿。”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鲜有的自嘲。
雪溋沉默地敛了敛眼角,她不想再理会此人,敢情这人是把她当做了消遣。
一会儿又怀疑她是萦儿,一会儿又说萦儿又死了。
雪溋不再多言,转身欲走,却不妨男人此时一把拉过她,他的呼吸就这般扑在她白嫩如玉的脸上“我没骗你,你真的,很像阿娘。”
雪溋拍掉他搁在肩上的手,面带冷意“我没有空陪你在这悲伤秋月,也没空去想,你跟我说这些话的目的何在?”
说完,她抬起头,黑亮的眼眸就这般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是,你这人,真的让我觉得很莫名其妙。”
说完,她不再去看宁谌面上的反应,径直从他身旁离去。
刚回到寨中,薰儿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宁谌跟她说了些什么。
雪溋看着她面上的疑惑,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没什么,就是说我很像他娘。”
此话一出,薰儿也是一愣,面上更是如鲠在喉的错愕,一脸的不可置信。
雪溋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她侧身避开薰儿,向屋内走去。
左右不过这些时日,等阿姐来了邺州,她便离开这里。
这边,雪溋刚坐在炕上,还没安静多久,屋外便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此时的薰儿似乎有些恼怒,她也是这才从旁边妇人的口中听说了昨日的事。
昨日她睡得太沉了,居然还有这档子事。
她也没有想到冯文砚居然会那么说宁谌,一时间气怒不已。
“我说姓冯的,六哥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居然那么说他,你还是不是人啊?”
冯文砚在大庭广众下,被心仪的女子这般质问,一时间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红着脸,捏捏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你不是故意,你是有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就不喜六哥,之前那些事,六哥为人宽厚,不与你计较。昨日人六哥好心救你,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那么说六哥。冯文砚,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吗?”
被薰儿这么一说,边上的人都这般看着他俩,冯文砚心中也不由来了火气。
“薰儿,你理智点。我不求你能像对他那样对我,但起码你不要偏得这般明显,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是怎么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薰儿一听,也不由有些恼怒,照他意思,还是自己的错?
“冯文砚,你说清楚,谁偏心啊?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做错了,还不让人说?”
她也没带上几分好气,颇为不满地对冯文砚说道。
见众人的目光都已经看了过来,冯文砚也愈发难受,再想起自从宁谌来到他们这里后,薰儿的眼里就只看得见宁谌一个男人。
“薰儿,你别忘了,我俩可是定了亲的,你如今为了别的男人,这般说我,你心里真的过意得去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薰儿就来了气。
“那个定亲,只是爹娘间玩笑话,根本做不得数,我也从未想过嫁给你。”
冯文砚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婚约,在薰儿眼里,不过只是一句玩笑。
顿时,他双目微红,眼里满是不甘“薰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明明知道我”
话还未说完,薰儿便出言制止了他“文砚,这些年,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但我只是把你当做了兄长,至于其他,我只能说,我对你真的没那种男女间的情爱。”
薰儿将话说得这般明显,冯文砚一时瞪大双目,脸色青白轮转。
恰时,宁谌正将从外面进来。
冯文砚带着几分嫉恨,用手指着宁谌,对薰儿怒吼道“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那你是对他有男女之情吗?”
先前薰儿与冯文砚之间的吵闹,众人都只当年轻人拌拌嘴,可如今闹成这般场面,气氛愈发凝固,他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连忙三三两两上前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