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薰儿交好的女子,纷纷劝薰儿低个头,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长大的,父辈之间的交情也是实打实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闹得如此尴尬。
小山等人则上前劝说冯文砚,薰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再加上又刚失了阿嬷,这才言语过激,男人又何须与女人多做计较,再加上,大家伙那么多年的感情,岂能为了这么些小事闹成这样。
这般,眼看着大家伙就要劝下去了,却不妨宁谌见状,眉心凝皱,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薰儿眼睁睁地看着他欲向外走去,以为他是信冯文砚的话,生怕从此他就不再与她来往。
因此,她连忙大声喊道“六哥,你等等。”
这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毕竟这种事情,宁谌到底不是他们村的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更何况,人家宁谌见状也知道避嫌,都已经向外走去了,薰儿又喊住人家做甚?
薰儿挣脱围绕她身旁女子的束缚,径直跑到宁谌面前,脸色苍白地解释道“六哥,你莫要听他胡说,我不想你从此疏远我。”
宁谌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你俩的事,你俩自己解决便好,我这个外人不宜插手。”
薰儿有些怔愣,她没有料到宁谌居然会这么说。
难道,她在他心底,也仅仅只是个外人吗?
一旁的冯文砚彻底看不下去了,他挣脱小山他们的桎梏,一把冲上前朝着宁谌挥拳而下。
众人皆惊,似乎没想到平时举止斯文的文砚居然会这般!
他这动作猝不及防,若是普通人,一时间肯定避之不及。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宁谌却一把将他抓住,而后轻轻向后一推。
冯文砚向后踉跄几步,狼狈摔倒在地。
宁谌冷冷地看向他,而后又环顾四周众人不一的神色,薄唇紧抿,似不悦之状。
江雪溋不知何时站在屋外,她漠然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的闹剧。
宁谌见她撞见自己刚才粗莽之举,面色不禁微变,他眉心微皱,而后对着地上的冯文砚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日我便走。”
说完,他抬起眼,看向了雪溋“你跟我一起走。”
说完,他仰首示意,让雪溋跟他一同离去。
见此情形,雪溋不禁眉眼一挑。
她来这里,本身就是为了收集邺州匪患的情报,若她就这般走了,她还白费这功夫干嘛。
再说了,她也不知道这男人究竟何意,为何就算离去也偏偏要带她一起走。
再加上,他要她跟他走,她就要跟他走吗?
雪溋心中不耐,而后看了看宁谌,面上冷漠“到现在,我都不知你姓甚名谁,你一句要我跟你走,我就得跟你走吗?最起码我知道他们是邺州村民,再怎么,也不会对我不利。而你又是谁,你觉得我会蠢到跟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离开吗?”
闻言,宁谌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而其他人见状则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顺子,就是雪溋最开始见的那个瘦子,见雪溋这般助他们,也大着胆子上前,对宁谌劝慰道“六哥,文砚他就是读书读傻了,你又何须与他计较。再说了,这夫人也不愿跟你走。六哥,咱们都是自己人,凡事都好商量,用不着这般意气用事。”
说完,他转过身,眼色示意小山。
小山会意地往冯文砚头上一拍“文砚,你跟薰儿的事,你俩自己闹就算了,何必牵扯旁人。你莫忘了,当初六哥率我们抢回的米粮,你自己也吃了吧。俗话说,喝水不忘挖井人,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该打。”
本来冯文砚有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还未发泄,但小山这么一说,无意戳在他心坎处。
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这本身是他与薰儿的事,与宁谌毫无瓜葛。
可是他没办法,自从宁谌流落到他们村里后,薰儿的眼里就只看得见他一人。
整日六哥长,六哥短。
明明他才是与薰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可为何随着宁谌的到来,薰儿就将他当做了外人,甚至连婚约都被她一口否定。
他是个懦夫,因为不忍向薰儿发怒,便只能向宁谌发泄他满腔的嫉恨。
这场闹剧,随着冯文砚的再次狼狈痛哭落下帷幕。
夜深,雪溋躺在床侧,听着身旁薰儿难掩的哭泣声。
心下有些无奈。
左右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或许,薰儿对宁谌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却不妨闹到如今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