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看着柔软、和煦。
周时脑中只剩下一句——“天高任鸟阔”。
但是,或许这只鸟儿愿意在小时山驻足。
“回去了和家里人好好聊聊。你的房间继续给你留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自己心意。”顿了下,周时继续道,“昨晚那句说的是曲澄,况奶奶想让他留下,想让我们劝劝。”
程染秋张了张嘴,想笑又觉得有些不合适,表情有点复杂。
“曲澄的心思不在这,不留他。”周时笑笑,“反正我不留,他不归我管。”
“那谁归你管。”程染秋闷声道,懊恼过后便是无力和气愤。
“我不习惯管人,你要是想我管的话,我可以试试。”
周时伸手揉他脑袋。
这回程染秋没躲,让他揉,眼神敞亮地盯着,笑着说“好”,又说,“时哥,那我走了。”
“嗯。”周时从口袋中掏了一个熟悉的小盒子。
程染秋看着眼前的火柴盒,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发颤:“什么意思,卖给我啊?”
“送你。”周时说。
程染秋一时间没动作,心道今天这一步好像走对了。
周时晃晃盒子,望着他笑:“不要啊?”
程染秋还真双手都插兜里了,扬了扬下巴:“不要。”
这一两天,心情跟过山车似的,不摆个架势都对不起自己。
“这可由不得你。”周时掂了两下,一扬手,直接抛到了驾驶座。
“嘶——别给我扔撒了!”程染秋转身要去开门。
“撒不了。”周时将他拽回来,眼神描摹着他的五官,像是要刻在自己脑海。
“攥疼了,哥。”程染秋小声说。
周时手指松了点,几个呼吸后平稳地开口:“路上小心。”
“嗯,走了,”程染秋笑笑,“时哥。”
“路上记得休息,有事电话,我要是一时间没接到,就打时宿的……”
“知道了。”程染秋认真听他说完,才开了口,“这么啰嗦呢,时哥。”
“不是要我管?”周时笑着说。
“嗯,那我认真听着,”程染秋摸摸耳垂,“还有别的么?”
“没了,赶紧走,到了都得后半夜了,最小那只袋子里有零嘴,饿了困了就随便翻着吃点。”
“知道了,那我真走了啊?”
“走吧。”周时又看了他一会,退开几步,又说,“走吧。”
程染秋和屋檐下的几人挥挥手,几人站原地也朝他挥了挥,就小溪突然跑过来说:“时哥,你回去,让我和小程哥聊几句。”
“嗯,抓紧时间,路上时间久。”周时说完便走开了。
“自己说那么久,轮到我就不给时间了,双标!”小溪对着他背影张扬舞爪的。
程染秋深以为然,表情看着还怪自豪。
“小程哥,你是不是还没和时哥说呢?”小溪朝他挤眉弄眼的,“下狠药啊这是。”
“嗯,”程染秋眨眨眼,“因材施教。”
小溪给他竖大拇指,又说:“那房间……”
程染秋笑得狡黠:“时哥说了,给我留着。”
“哟,这底气是足哈!”小溪又惊又喜,“我都不用找借口扣下那房间了。”
程染秋朝她招招手,两人又嘀咕了一阵,车子才终于启动。
就这么会功夫,周时已经抽了半包烟,抽完最后一根,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沈宁用胳膊肘怼他:“抽这么凶?没聊好?”
周时斜他一眼,眼神没半点不悦。
“靠——”沈宁那股子看笑话的劲全散了,“成了?!”
周时却猛地将手里的烟和打火机都塞他手里,提高声音说:“压力大也不能这么抽,身体不要了?”
“啥?!”沈宁猛地一颤,缓缓回头,果然见宋城恶狠狠地盯着他,“靠——”
周时越过他,拍拍宋城的肩:“他就抽这么一回,悠着点骂。”
沈宁炸了:“靠——周时你……”
“你闭嘴。”宋城瞪他,又对周时笑笑,“我有数,时哥。你去吧,我们等你回了再走。”
“谢了。”周时回。
“哪儿的话。”宋城笑笑。
“不是,你去哪?”沈宁嚷嚷。
“你管呢!”宋城一拳砸他肩上,“我说没说过一天撑死两根烟?”
“……错了错了,”沈宁躲避的空隙还有时间管闲事,“不是,曲澄你又干嘛去?”
曲澄开了辆车出来,探出脑袋喊:“时哥,快,再晚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