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错这段时间外出,临走时特意狠狠“提醒”了许寄卿一番,要他务必恪守“妇”德。
许寄卿乖巧点头,他实在不明白萧错的担心,对他来说萧错是他的恩主,
如今他的生活全然靠着萧错,他怎么会干那种将端得好好的碗摔掉的事情呢?
萧错走了以后,许寄卿一门心思投入到他的小院中,时而灌溉花肥,时而修剪树枝,时而又移种些新花种。
其实许寄卿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如果他已经将某样东西视作他的所有物,那他就不允许旁人轻易接触。
就如他的小院。
他不允许那些仆人轻易踏足,只除了萧错会来过夜,他实在不能推拒。
许寄卿每天起得早,像只勤劳的蜜蜂一般在小院子耕作,累了就弹琴,写字,画画来修心,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许寄卿有些迷恋这样悠闲的日子。
对他来说,萧错的到来只会让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波澜起伏,还会破坏他一颗平静的内心。
可是一个深夜,有人前来告白。
殷栎似一阵风,降落在许寄卿的房内,他踌躇已久,只为美人展颜。
许寄卿只有惊讶和愤怒。
但是如今的情况孤男寡男,他闹大了很难说清楚,萧错才对他耳提面命,许寄卿害怕萧错以为自己明知故犯。
许寄卿盯着窗外,外面很静,几声蝉鸣都十分明显,月色很凉,风声轻微,许寄卿能听见院外士兵巡逻的步伐。
许寄卿被娇养得愈发美丽,皮肤白皙中透着红润,比之最开始入王府的时候还要丰腴许多,
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眸色黑沉,似小猫般灵巧单纯,唇不点而红,一对弯月眉削减了他五官的艳丽性,透出几分娇憨感。
“殷侍卫,你夜深来此,是想做什么?”许寄卿佯装天真地问道。
殷栎抿着下唇,收敛一身肃杀气息,他明明想了许久,但是临到跟前,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他!
白日见着他,就走不动道,夜夜想着他,就睡不着觉。
殷栎喜欢许寄卿很久了,那爱恋经年累月逐日加深,他远远望着他,他每一个微表情,他都清楚明白。
他亦知道,面前的许寄卿在躲他。
殷栎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许寄卿的时候是在周府,祁王派他去下毒,然后趁周家人不注意将人捞回来。
殷栎见到了那条凶神恶煞的恶犬,呲着大牙瞧着那旁瑟瑟发抖的美人。
美人衣衫凌乱,面容憔悴,却依然美得出奇,殷栎以为许寄卿会害怕,
会如同所有畏死的人一样,露出一副狰狞可鄙的软弱面目,让人瞧不起。
可是许寄卿没有。
他只是拼命逃着,逃无可逃的时候便干脆地闭上了双眼。
他不曾求饶半分,像个战士一般迎接他的死亡。
殷栎提前对那恶犬下了手,逼得那恶犬提前毒发,好使那美人少受折磨。
殷栎的目光自此就不自觉跟着许寄卿走了,许寄卿奄奄一息的时候,
尽管憔悴得美丽,但他的双眼依然有光泽,他浑身依然透露着勃勃的生命力。
殷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恶鬼。
在殷栎眼中,许寄卿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许寄卿爱美,惯常将自己收拾得美丽干净,从不允许自己邋遢出现在人前。
许寄卿爱花草,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院中那方小天地,如同对待至宝一般,
每当他在院中打转的时候,眼睛就会很亮,比星星还亮,他的笑容亦很美,不是面对祁王时讨好弄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许寄卿求上进,他会为了练一副字画,整整空耗几日,直到练出他想要的效果。
那时候的许寄卿很认真,眼中全然是专注,慵懒的秀发随意搭在身上,和煦的阳光洒过去,整个人都在发光。
殷栎像疯了一样暗中窥伺着许寄卿的一举一动,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条恶犬,迟早憋不住叼走许寄卿这块天鹅肉。
殷栎全身躁动,那日飞贼来的时候他比许寄卿还要先注意到,但是他没动。
殷栎想做许寄卿的救世主。
殷栎觉得自己很愚蠢也很天真。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等许寄卿察觉,等飞贼偷走宝物,等许寄卿需要他,
殷栎在刚刚好的时候出现,他如愿以偿搂住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