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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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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荷茗赧然一笑,恰这时候,忬贵君、萧定君等一众后宫君傧和郁陵郡王君、兴陵郡王君都到了,便是一通行礼落座、场面话的寒暄,其中郁陵郡王君是个丹凤眼、巧笑倩兮的男子,虽不算绝色,姿容神态却很扎眼,铅华明艳,鬓边赤金三蛟钗上垂下碧丽丽的翡翠流苏,在一众命夫中也显出他格外尊贵的皇长女正夫身份,上前一礼告罪道:“老祖宗,父君身子不好,今年倒春寒厉害,一场雪下来,太医吩咐了不敢让出门呢。”

这话说的是郁陵郡王的父君戚惠君。

这倒也不稀奇,便是任荷茗也听说,戚氏一族自一度掌管幽云军的鼎盛后,飞扬跋扈,为非作歹,落得一个举族获罪的下场,彼时的惠贵君因未被查出大错,又有生育皇长女的功劳而仅仅降位为君,但自那之后便不再承宠,更鲜少出门见人,哪怕是宫中的大事也找各种理由不出席,咸安帝如今都未必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了。

周太后持着翡翠佛珠,只“嗯”一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定君的腿不好,难为你这大冷的天儿跑来陪哀家这老头子赏花。系念,拿两个暖炉给他,别教他那腿伤复发了——好好坐着就是,快别起来谢恩折腾了。”

萧定君仍是规矩谢恩,郁陵郡王君脸上虽还带着讨巧的笑,却多少有些不好看,知道周太后这样说很有些敲打他的意思,便又笑道:“父君虽不能来,却惦记着老祖宗,知道这天气喝两盅暖暖身子是最好的了,特意让儿臣将父君前几年酿的桂花黄芪酒带过来两坛,不知老祖宗肯赏脸不肯?”

周太后含笑道:“惠君素来擅酿酒,哀家虽不敢多喝,也必要饮一杯。余下来的,你们也尝尝。”

许僖傧小心恭慎地道:“太后既要喝酒,臣侍并御膳房制了些燕窝攒丝脊髓汤来,还有口蘑盐煎肉、烫面鸡肉饺子等,请太后用些再喝罢。”

周太后倒是含笑轻轻应了一声,却听得一人淡淡道:“这般清雅的景色,僖傧却做这么些俗物来,实在扫兴。”

任荷茗循声望去,见此人眉宇间同闵皇后生得有几分相似,想来正是新近有孕的闵贵傧,他身孕方足三月,并不显怀,却也面露得意之色,轻抚小腹,原本就艳若桃李的相貌在如此春风得意之中,更隐隐有艳冠群芳之意,令人看了不觉感叹,原来男子容色真与宠爱后嗣息息相关。

许僖傧虽然育有皇女成年,但早已不受宠爱,倒不得不避让闵贵傧锋芒,诺诺不知如何应答,还是朴慧质看不过去,道:“既是人,便不能不祭五脏庙,餐风饮露倒是清雅了,人身子骨哪受得住。在下是个俗人,觉得没有比俗物更好的了。”

周太后瞧着朴慧质道:“理是这个理,只话糙了些,罚你吃一杯酒。”

朴慧质也爽快,举杯饮尽。

闵贵傧脸色有些不好,周太后已轻轻道:“你怀着身孕辛苦,难免挑口些。僖傧做的这些,你既吃不惯,让御膳房另给你上些清淡的。”

闵贵傧也不敢再托大,扶着婢女起了身,行礼道:“多谢太后体恤。”

闵贵傧的话说得不好听,周太后也愿意宽容,自然是看重他腹中皇嗣,一旁的兴陵郡王君瞧着闵贵傧的小腹,眼中不由得有些暗淡了。

任荷茗稍稍打量这位姐夫,只见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鹅黄色双绣桃花衫子,颜色很是娇嫩明丽,可惜显得他不甚白皙的肤色有些暗淡,观他相貌,算得中上之姿,略见清秀,又瞧着性子温文内秀,在一众内外命夫中并不起眼。

任荷茗隐约记得蓬蓁同他说起过,兴陵郡王君出身名门赵氏,虽然是庶出,却也是赵氏家主赵仲甫之子,兴陵郡王此人既不高调,又行端表正,与这位正君也是相敬如宾,成婚后多年,府中也不过两三个庶君侧侍,未曾听说过她对后院上心,也未曾听说过她对谁有所偏宠,因此虽然不曾有什么非卿不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深情传闻,兴陵郡王君也是京中不少贵夫歆羨的对象——毕竟钟情只是话本子里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改变,再说了,钟情这东西,搁在皇家与宦门,说白了还是要一个男子家世显贵、容色倾国倾城,膝下再有几个得力的女儿。对于出身高门见惯了女子薄情变心的贵夫公子们来说,什么海誓山盟至死不渝,倒不如一个尊重正室的妻君来得实在。虽然说来抱歉,但瞧兴陵郡王君的容貌气度,平生见惯了美人才子的兴陵郡王很难真是因他本人而待他这样好,这般妻夫和睦大约是兴陵郡王自身在乎德修的缘故,如此更加显得兴陵郡王君幸运,蓬蓁提起时连徐希桐也感叹,庶出之子嫁与得势的皇女能为得妻君敬重的正室,实是罕见。

在这人人羡慕的幸运之中,唯一不足的便是,兴陵郡王君入府也有些年头了,却至今无出,郁陵郡王君虽运气不好,也有了两个儿子了,瞧兴陵郡王君看向闵贵傧时的眼光,只怕这已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既行宴,又有酒,闵皇后便提了一句行酒令玩耍,要周太后做觞政,周太后只笑着说:“哀家虽老,却也能和这些小子们耍两局的。你是皇后,理应你做令官。”

又道酒令不分尊卑,闵皇后饮一口酒,苍白的病容上也难得泛些红晕,瞧着精神不错的样子,隐约间,也能看出几分他当年清丽出众的模样,手中摇着骰子,摇着几,便从上往下点几个,由这人接酒令,规矩是念一句诗,一句词,一句曲,自个儿再添一句,须得轮着讲春夏秋冬并一样当时花草,闵皇后说罢,周太后都不由道:“这个难,只是却也有意思。讲来讲来。”

闵皇后掷一个三,头一个便是萧定君,任荷茗还怕萧定君是将门出身,玩不得这个,捏住了袖口,却听萧定君沉吟片刻,道:“春风不度玉门关,城下烟波春拍岸,一葫芦春色醉山翁,雁衔杨柳北还。”

所述塞外风光,约莫只他一人见过,只听见任荷茗下首坐着的朴慧质叫道:“我陪一杯!”

虽有些失礼,但不失将门子的豪气,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凡是骁勇世家出身的都张罗着要陪着喝酒,任荷茗也浅浅抿了一口。

如此行令一晌,到了任荷茗,中的是秋,任荷茗便是道:“自古逢秋悲寂寥,塞下秋来风景异,秋到重阳秋又□□插茱萸到白头。”

说完自个儿脸一红,道:“不算不算!在下也饮一杯。”

殿上笑声一片,周太后道:“你这小赖皮,那下轮还算你不算?”

陆恩傧护着任荷茗道:“不算了不算了,这一杯下去,可不得吃醉了。臣侍瞧着他量浅,方才那一口就晕乎了。”

说话间闵皇后手中骰子一丢,恰掷到任荷菱,任荷菱怯怯片刻,道:“邯郸驿里逢冬至,数尽残冬春又暮,一冬不见梅花面,可怜白雪曲。”

“错了错了。”苏韵宜颇不客气地打断道,“这哪儿是说冬,来回已几个春冬了?可怜白雪曲,这话前头有人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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