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是这么练的吗?!
尉小年捂着胸口跌坐在崖边。
刚才毫不夸张,他是在即将跌落的边缘被谢轻雪一把从空中薅回来的。
“怕什么,像刚才那样念着心决,摔不死。”谢轻雪抱臂站在一边,“再来一次?”
“师叔救命啊!”尉小年爬过来抱住谢轻雪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是死了,以后谁给师叔煮饭熬药……”
谢轻雪笑着抬腿踢他:“少来,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师叔了,快点自己跳还是我踢你下去?”
“我我我自己来吧……”尉小年委委屈屈地爬起来,再次站在了崖边。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那巢中刚长好羽毛的小鸟,即将被狠心的母亲一脚踢开。
……然后在巢边被母亲一把拉回来。
好险,还好妈妈没真的要他死。
“自己念叨什么呢?”谢轻雪好奇地蹲在他旁边,“吓破胆啦?”
“没有,不是,师叔啊……”尉小年抖抖索索,“我有点想吐。”
“正常的,”谢轻雪笑眯眯地说,“本来我们一开始练的时候,都是先从树梢房檐开始的。”
“啊?那为什么我……”
“你这不是着急嘛。”
尉小年觉得背后似乎有一股冷风吹过。
他赔笑一声,推着谢轻雪回去:“师叔也累了吧?一定累了!走走走我去做粥……”
都说严师出高徒,在谢轻雪这种非人的残酷训练之下,尉小年的轻功还真的练出点眉目。
虽说他灵力弱,尚且不能使出那些花里胡哨的御剑之术,但凭借对自己身体的操控,倒也可以上山下川运转自如。
“师叔早点教我这个,我采买东西的时候就方便太多了。”他故意嬉皮笑脸地跟谢轻雪说。
谢轻雪却是皱着眉头,没去接他的话茬。
“小年,我知你放心不下,一定想去看看,但无论如何……”
“我打得过,不会有事的,师叔放心吧!”尉小年第一百次保证道。
谢轻雪摇摇头:“打不打得过,该走就走,明白吗?”
尉小年撇撇嘴:“师叔花了这许多功夫,只是教我逃跑吗?”
他尚且年轻。
初出茅庐,机缘巧合拿了令世人惊叹的本事,如何能按耐得住。
想想沈攀星刚学成那几年见谁惹谁的烦人劲,尉小年的表现已经非常低调克制。
孩子是听话,但谢轻雪想着,也不能用听话束缚住了他。
“现在除了沈师叔,其他师兄弟的剑也基本都做好了改造,大家正在测试练习,之后有需要再改改就行……”尉小年将手头未完的工作认认真真地汇报道。
“行了去吧去吧,”谢轻雪挥挥手,“这边的事有我跟你师父呢。”
他看尉小年转出了房间,又喊住了人。
“一旦有危险,立刻跑,跑回来,记住了吗?”
这次尉小年郑重答应了。
只是谢轻雪没想到,尉小年这次会这么听话,跑回来得也是够快的。
不到半月,谢轻雪大清早就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
沈攀星的徒弟们都在竹林练剑,从来没来过寄霜居这边。
刘仁厚则是能不挪窝就整天在冶炼室窝着,最近更是因为徒弟本事超过师父的事儿憋着一口气,每天都在闷着头研究。
那会是谁?
谢轻雪起身晃悠到寄霜居外面,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在后面的空地上挥着锄头。
看起来很是起劲儿。
这么迎着日光看过去,那人的身量好像长了不少,虽仍四肢纤瘦,却已经是个像样的年轻人。
“起挺早啊?”谢轻雪出声招呼道。
“师叔,吵醒你了?”尉小年扔下锄头三两下蹦过来,“师叔最近可好吗?”
他们两个同时互相打量一番,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你在这儿干嘛呢?”谢轻雪终于问。
尉小年向身后一指:“刚下过春雨,我抓紧把要种的种子种下去。”
谢轻雪眼角还留着笑意,配合地往下问:“种什么?”
“南瓜,还有豆角。”
“啊,我不爱吃豆角。”谢轻雪表示遗憾。
“啊……”尉小年张大嘴,“那我……改点别的?”
谢轻雪摇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急着问。
太一派的坐落之地在逐云派东边,与逐云山隔着一道山脉。
山脉的最顶端,还留着冬日的积雪。
转过山脊,再向南走不远,就会看到有几处古旧的檐角隐没在树林之间。
那便是太一派。
不同于很多门派喜欢将寺观建在山巅的传统,太一派的位置处于靠近山麓的隐蔽处,似乎并不欢迎修道者来求仙访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