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要了川命了。
不开玩笑。
仙君怎么能比天雷还狠。
可能极少有人在徐行藏面前喊疼,当然,他可能也见不得别人,一点儿小伤小病就咋咋呼呼。总之,这种被人抱着边哭边蹭的体验,确实稀奇。
甚至可以说是独一份。
“小祖宗,你是不要面子的么。”
倘或不是水流隔绝了一切,他这哀嚎能让林明杞原地摇剑圣。
“不要动,忍着。”
嘴上这么说着,徐行藏抬手想用术法,借着顾之川布下的生死同名咒,把那疼痛转移过来。
昏迷醒来后,马上内窥检查自己的身体,是修仙习武之人的基本素养。
那时,徐行藏就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还能侥幸捡到一条性命。所以,他愿意下注,与谈广涯豪赌。
反正,折磨自己的东西一点儿都不会少,加上几斤,也暂时成不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却能让顾之川免受疼痛。
这账在徐行藏处算来是划算的。
这祖宗抱着他哭得凄惨,又哭爹喊娘地叫唤,耳朵听着不舒服,不如给自己一个清净。
顾之川下一秒,就抓住了徐行藏的手,他真的要被这个生死同命咒折腾疯了,至于瞅着徐行藏的脸色,他就能够大致猜到他想干什么。
那玩意儿比紧箍咒还好使,咒法一下,除了如果想报复徐行藏,自己拉着他一起死以外,其他时候,都堪比坐牢。
行走坐卧他都得注意别磕别碰,更别说再来个追杀的人。
一个人揣着两条命在身上,可谓是,半点儿篓子都不敢捅。
这好东西谁要谁拿去吧。
反正顾之川现在是不想要了。
只怪他境界不够,否则定要当时就要下单向的生死同命咒,那样就完全不会自缚手脚,他还算一只有些自由的川。
嗯,也不对,要是魔尊愿意来一个单向的生死同命咒的话,他也不是不可勉为其难地收下。
然后,转头就去把想做又没做的事儿全部做完!再顺带去跳个崖,下个水,十天半月不吃饭,进深山挑衅大虫长蛇什么的,都可以来一遍。
突然,顾之川全身的寒毛炸了起来,“仙君,之川会死吗。”
不行不行,得赶紧把这玩意儿解开,他刚才竟忘了这茬。可不能拖着仙君一起去死。
“不会。”
仙君面上冷漠,责怪他的不信任和胡思乱想。
论苟活保命之道,徐行藏只觉去求药圣都不如求求自己。
又两片金叶,在手中捏为澄澈水液。徐行藏的手自然地回搂住顾之川,金亮的水液,伴随着手指在顾之川后背的亲亲拍打,传入雪中仙体内,洗筋伐髓。
越是窥看着顾之川的内府,徐行藏越觉得这天雷没道理。
这位大宝贝,连心魔都没有一个,也不知道他是点着了哪儿的火,怎么就堕了魔呢。
“川川,你想杀人?”
望闻问切,徐行藏打算一时间找不到缘由,只好问问他本人。
“呃,疼!啊,不,不,之川没有。”
顾之川把整个头都埋进了徐行藏的颈窝,没忍住,舔了舔近在咫尺的锁骨。
“是吗?”
顾之川不太有技巧,而且舔骨头,像舔安抚剂一样,只为抵挡口中呜咽,徐行藏便由他去了。
“也不是,还想杀魔尊。”
雪中仙的头埋得更低。
“只是这个?”徐行藏的声音逐渐扬高,而且越加趋向于无机质,“顾之川,你最好把你所有的那些阴暗心思,都说出来,天雷在外面,莫非还会冤枉了你?”
“别耽误时间,我还不想陪你一起死在这块儿呢。”
徐行藏脸上没有了笑容,冷漠的吓人。
“没有。”
打在皮肤上的呼吸变得急促,顾之川抓紧了徐行藏的衣服,“没有,仙君,之川……”
“你撒谎。”
徐行藏把他往外面推,眼帘微垂,下颔摇的弧度微小,但态度不容拒绝。
水珠子吧嗒地砸在了徐行藏的衣纱里,顾之川固执地不放人走。
“我只是想把仙君锁起来。我讨厌那些总是在仙君身边晃悠的家伙们。”顾之川磨牙的声音响起,他抬手从纳戒中拿出一条金线纹绣的头纱,给徐行藏裹好他那一头没有束的头发,“我不喜欢仙君往中州去,我恨谈广涯。”
“他总是抢之川喜欢的人。”
“就是他弄坏了仙君的名声。”
“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