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这本是装咖啡豆的可疑袋子——包装上有写明规定重量454克,大约等于16盎司。
祁刈掂量着手中轻飘的包装袋,最多也就150克,是粉不是豆。
李玉无意识地呢喃:“好熟悉的味……”
李男截断话头:“装什么傻?这不就是毒死人的玩意儿么!”
可以说这是搜查工作进展到现在最大的收获——找到了具有直接指向性的证物。
孟月抬起了头,眼睛找到站在灶台外的陈成,指尖叩响大理石台面,“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制作氰·化·物的原料会出现在你家?”
祁刈不禁纳罕,原来大家都知道苦杏仁可以用来制毒。
“这怎么可能?”陈成从最初的困惑到错愕再转为此刻的惶急,几种情绪如快放镜头般掠过他的面庞。
由于接下来很可能直接过渡到结案,苏末既像提醒又像警告地说:“你想好了再说。”
陈成深吸了一口气,强制性地平缓地道:“不是我。”
李男指着咖啡袋,发出直指灵魂的拷问:“你怎么解释这个?”
陈成冲祁刈伸出右手,“给我。”
祁刈将袋子递了出去。
李男护住,“不行!不能给!”
“没关系,我已经确认过了。”祁刈说,“你最好也确认一下。”
陈成接下袋子,敞开袋口,恨不得把粉末倒出来一粒粒的瞧个真切。
他一气呵成道:“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我从来就没有这种东西,是有人要陷害我。”他想到了什么,眼神倏地落在李闹脸上。
李闹为之一震,张了张嘴,忍住了。
祁刈尽收眼底,只说:“陈成,刚在1904你说你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陈成有些懊恼,紧咬着腮帮看了看阳台,将咖啡袋放在了台面上,再一次地冲祁刈摊开一只手,“我的手机,给我。”
祁刈愣了愣,笑着从衣兜中拿了出来。
“等等。”李男道,“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
孟月适时解释道:“大高个儿忘记带手机了,借了他的来用。”
李男撇嘴:“你们也太随意了……”
陈成接过来点了几下屏幕,“我在阳台门上设了监控,如果有人从阳台闯进我家,应该能拍到。”他将手机重重扣上大理石灶台。
画面中呈现出阳台一角,屏幕右上角显示日期三月十五日也就是今天,具体时间从凌晨一点开始快速跳动。
与别个不同,祁刈对监控镜头拍下的内容不感兴趣,而是纵观每个人此时的反应。
不过会,“你们看……”李玉隔空指着手机屏,“这个人!”
画面中的人影背对摄像头,在黑暗的环境中看不分明。
而祁刈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与此同时,苏末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两人正好对上,祁刈便微微一笑。
一声吸气打破了原本肃杀的空气。
“这是……”
孟月按着屏幕上的倒放键,确认了一遍——
李男嘴角抽搐,李玉瞳孔骤缩,刘池用手背揉搓眼睛,唯有苏末的目光穿透喧嚣,再一次与祁刈在半空相会。
凌晨两点二十分四十秒的夜视镜头拍下的画面:人影戴了兜帽和口罩,胸口泛着磷火般的幽光,伛偻地从隔壁阳台翻上围栏往陈成的阳台里跳。
“这是什么?”刘池的惊呼卡在喉间。
“Lacoste?”李玉犹豫的。
“那又是什么?”
“一个体育服饰品牌。”陈成冷笑着指着李闹胸口,那里的logo正是Lacoste。
一时间人群如潮水退散,将李闹孤零零的晾在漩涡中心。
“不是我。”李闹阴沉着脸。
刘池笑道:“这就没意思了啊小伙子,这人不论身形还是穿着都和你一模一样。”
李闹冷声道:“哪里看出是一模一样?就因为胸口的logo会反光?还是我和他的鞋印对得上?”他脱下一只鞋,俯身拿在手上,翻出鞋底,“比对一下就知道,我是无辜的。”
孟月立即拿出了手机,调出在1904拍下的照片,放在了他脱下的鞋旁。
气氛又沉寂了下去。
祁刈不便拿出手机,只能凑到苏末身边看他的。
半晌,李玉小心翼翼道:“像……又不太像……”
李男没好气道:“我说他也不是傻子,早就换了鞋也说不定,一会去他房里搜一搜。”
李玉嗫嚅道:“只怕……”她看了眼孟月,没有说下去。
只怕就算是他,鞋也已经被处理了。
祁刈挨着苏末,小声问:“你怎么看?”
苏末指着屏幕上一道灰白印记,“这个。”
祁刈凑近了一看,白色石灰台上一道一道的灰黑横杠交错分布,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鞋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