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苏末将他从思海中提溜了出来。

他捏了捏鼻梁，打了个哈欠，佯装夜太深他犯困，并不直面他的询问。

刚好，孟月问他：“如果是这样，也能和死者的死亡时间对上了。”

祁刈点头，“氰·化·物的致死量小，无论是固态、液态还是气态，效果称得上立竿见影、赏心悦目。只要在食物、水、饮料里随便掺点，只要一至十五分钟就能起效，运气好的，瞬间致死也是有可能的。”

李闹热烈响应道：“我知道！我看过《无人生还》，还有那个《白夜行》！”

祁刈点一点下巴，“比起气味难闻，长相抱歉，吃半天都死不了的其他毒药，氰·化·物堪称是推理小说家们的挚爱。”

李玉不很认同略带防备地道：“这话说得……真够冷酷的。”

祁刈眉眼一弯，“抱歉，我只是陈述事实。”随即正色，“死者吃下毒药，很快中毒身亡，接下来，就像李闹说的，凶手把死者放在衣柜里，借着搬家的由头，准备把尸体运出公寓再做处理，只不过，他运气不好，遇上了电梯故障，至于尸体是怎么从柜子里出来的——”

“注意你的用词。”李男骇然道，“什么叫从柜子里出来……诈尸吗？”

祁刈只好再说抱歉，换了种说法，“也许是柜门没有关紧？也许是电梯停下的一瞬间颠簸太强，反正，尸体躺在了电梯地上。”

他背过身去，踱了两步，“回到最初的问题，死者吃下毒药的时间。现在，已经得出了答案。”他转身，食指指尖点了点，“尸体被发现时，出现了尸僵，却没有尸斑，从这可以推断死亡时间是在半小时到两小时之间，也就是说，死者在进入电梯以前已经死了。刚也说了，氰·化·物的起效时间很快，我们假定凶手下毒以后，死者经过了十五分钟才毒发身亡，凶手将尸体放入衣柜搬进电梯又用了十五分钟，这个时候，距离下毒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不知不觉间，祁刈踱到了张宇身后，冷不防地问：“张大哥，你是几点接到的维修通知？”

张宇抖了抖，一转身，“我、我不记得了……”

李男补充道：“八点四十还是五十？”

张宇神色飘忽，附和道：“好像是……”

祁刈并不追究，又问：“你们接到通知到打开电梯门，花费了多长时间？”

李男翻着眼皮想了想，“二十分钟应该有的。”

祁刈打了个响指，“好，就当二十分钟，在你们赶来之前，我们在电梯里被困了多久？有人知道确切时间吗？”

全然的黑暗中，没有手机也没有照明设备的情况下，祁刈不认为有谁能获取到准确时间。果不其然，大家也都保持了沉默。

祁刈从每个人身后一一走过，边走边道：“我估摸着怎么得有个七八分钟？不好说，那就凑个整，假定在陈成按下应急按钮前，我们被困了十分钟。物业营救我们，又用了二十分钟，我们被困在电梯的总时长就有半小时。加上凶手耗费的半小时，距离凶手下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之久。”最后，他回到了原本的站位，“离开电梯以后，我们的注意力都在犯了低血糖的侦探身上。”

祁刈朝苏末笑了笑，苏末则撇开了眼，没有搭理，大概是对他特意强调“低血糖”感到无语。

“照顾侦探，差不多用了十分钟左右，接着我们就发现了尸体。”祁刈刻意顿了顿，点了点自己左腕上的表盘，“当时，我看了时间，晚上九点十五分。”

苏末的目光终于还是定格在了祁刈那张笃定的脸上，一开口，一把清冽但并不甘甜的嗓音，“死者吃下毒药的时间是八点五分。”

祁刈笑道：“当然了，这是依照我们假定出来的时间，得出的服毒时间，并不准确。”

张宇早被各种时长绕晕了头，只抓住了结论，“不准确，但是倒差不差是么？”

陈成则道：“按照你的推论，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有一小时十分钟，左右？”

孟月：“我觉得没问题，这个时间刚好在半小时到两小时之间。”

李玉不禁感叹道：“好厉害啊……祁哥，那你快说说，凶手到底是谁？”

李男撇了下嘴，“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搬柜子的呗！”

李玉欲言又止：“可是——”

可是，游戏规则要求他们，必须从眼前这8人中选出凶手。

李闹抹抹脸，道出了症结所在：“那个扛柜子的人就在我们之中。”

孟月沉声道：“不，是在你们几个性别为男的嫌疑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