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刈:“千八百万吧。”
助理一时不察,张着嘴,僵住了。
祁刈放下空碗,从茶几上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语重心长地道:“小赵,这是你离开我的好机会,我不想也不能拖累了你。”
助理小赵在应对祁刈突如其来的戏瘾方面已然熟能生巧,就差配合得往自己眼眶里滴两滴眼药水以示敬意。
祁刈用手背揩了揩半个泪花都没有的眼角,满腹哀愁地道:“你才二十五,年纪轻轻的,往后还有大把的好时光,还有机会从一名祖国废柴蜕变为社会的栋梁。常言道,人,不可以吊死在一棵树上,别在穷鬼身上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只要你走出这间工作室,你的未来将是明媚的蓝天!”
小赵绕着茶几走到他的身边,紧握他双手道:“可是七哥,我走了,你怎么办?”
祁刈拍着他手背道:“你放心的去吧,哥会记得你的好,千万别对哥存有那么一丢丢的留恋!”
小赵拿不准他演戏的成分有多少,试探地问:“七哥,你……不是认真的吧?”
祁刈一气呵成得演了下去,“走,千万别回头,哥自己一个人承受得住。”
小赵索性顺杆子往下,“那我可……真走了?”
祁刈大手一挥,“走!”
小赵有点拿不定主意,“不后悔?”
祁刈大义凛然地道:“绝对不后悔!”
小赵静了静,“要不……临走前,你找我借个钱啥的?这样,我也能走得安心一点。”
祁刈表情一收,甩开了手,“关键你得有啊。”一起身,越过小赵,踱到饮水机前接水喝。
小赵目送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我走了,你怎么办?万一你死屋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祁刈刚喝了一口水,捂着嘴咳了一阵,转过头瞪他道:“我看就是你想谋害我!”
小赵咽了口唾沫,两颗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十分的虔诚。
祁刈对着空气一个格挡,“我警告你啊,别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是,我是缺钱缺疯了,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七哥……”小赵为难地看着他,半晌,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个牛皮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搁在了茶几上。
本不宽敞的房间还堆了不少杂物,祁刈一连退了好几步,差一点点就被桌角绊倒。
他有一米九那么高,虽然小赵也有一米八,但在祁刈面前需要仰头说话——这要是摔下去,磕坏了脑袋,变成了傻子,他这下半生可就彻底玩完了。对一个侦探来说,没什么比脑子坏了还要更可怕的了。好在他扶住了皮椅,稳住了身形,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你别有负担,这是我攒下的工资,也没多少。”小赵努力宽解道。
要这么说得话,那确实没多少,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祁刈不能跟人借钱,不然同他混账父亲有何区别?
小赵耐着性子道:“七哥,我劝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有几个钱我是知道的。这个工作室是租的,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房租都还欠了大半年的,你拿什么还?总不能去卖身吧?你这姿色——”
“我姿色怎么了?”重点错。
小赵吞回去半句,“好吧……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