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头一次为情所伤,她不想承认,但也无法否认。
她疯狂迷恋一个不爱她的女人!
初见是未曾设想,同榻则令人浮想联翩……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她渴了这么久,怎能甘心看这瓜兀自熟透萎败。
不,她宁阿怜可不是什么佛心善女!
这强扭的瓜,她还偏要硬扭一番。
阿怜历来动作比脑子快,就在甄遥无法释怀丝丝缕缕的歉意时,她便以玉石俱焚的勇气将其拽到身畔。
“你要做什么?”
黑暗中,迎着甄遥近乎讶然的诧问,阿怜嘴角得意地勾起:“自然要做欢喜的事了!”
甄遥有些呆愣,反应过来立即痛斥:“你敢——”
耳边赫然传来一声寒彻的嗤笑,阿怜不仅身体力行,还肆意挑衅地撕咬她绯红的侧脸。
“太太,你恐怕得重新认识我了!”
图穷匕见,色字当头,鼠胆猖狂。
哪知甄遥噤没片刻,忽然轻笑起来。她嗓音婉转悦耳,宛如珍珠滚玉盘,直听得人骨节酥软。
“喂,你乐什么?”
明明这种时刻,她该卷起被角裹紧自己,而不是这样的气定神闲。不知是不是错觉,阿怜竟从对方的笑声中觉察到某种可怖。
似乎从她彻底破罐破摔后,老实本分的苏太太再也不是原想的那个人了……
“你在冒犯我,我连笑一下都不可以吗?”
甄遥化守为攻,反手扼住她的下巴,然后在阿怜目瞪口呆中褪去她所有衣物。
“太太耍流氓——”
局势一朝突变,此刻紧捂胸口的倒成了阿怜。
“嗯,那你是要报官还是呼喊?”
纵使阿怜抱着破釜沉舟之志,但苦于反被嬉戏,这可万万不得行!
“你……你不是正经太太!”
“所以呢,你又是什么正经姨娘!”
甄遥半撑起身子,一眼不眨地凝着阿怜。不知是她目光太灼热,还是对方做贼心虚,竟没由来地乖顺。
“我后悔了,你起开——”
“阿怜,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看门狗。凭什么你想要就要,现在风水轮流转我是庄家!”
老天奶,初见惊鸿的清冷美人,怎么突然如此霸道阴鸷。
阿怜迷鹿一样惶恐,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气势莫名弱下来。
“太太,好太太,我……贱妾,贱妾有孕在身,只怕无法侍奉。”
适才虽然极度迫切亲热,但阿怜到底没做好被对方牵着走的准备。再者电光石火的一刹,她开始莫名忧愁,无端害怕这次任务失手。
眼下苏家库房的钥匙,可在苏太太手中攥着呢!
一想到这点,阿怜就恨不得掐死自己。她只顾着贪香逐美,却忘了最重要的事。
也罢,横竖都是骗。
鱼水之欢譬如朝露,总归日后会拍屁股走人,索性彼此都得些甜头。
彼时阿怜自作聪明的小算计,殊不知为她埋下了懊恼不已的巨患。
“好一个无法侍奉,那你还故意挑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有人说不必在意她的身子。”
“呃,贱妾嘴贱。”
阿怜滑跪的很自然,异常温柔小意。
幸亏甄遥素来忍性十足,般若佛经口中诵,激情热血亦慢慢冷却。待思绪恢复清明,她方悄然躺回自己的地方。
两相无语,暧昧欲想。
直到阿怜冷不丁地询问:“对了,老太太明日让你带我参观库房。”
甄遥迅速皱眉,但她语气不显到:“竟有这回事,难道老太太不放心我,还是说你在背后搞鬼?”
“太太莫要血口喷人,我一个小小侍妾,哪会有什么坏心思!”
哼,鬼灵精的小丫头。
“那你要看什么,反正苏府早晚都是你的。”
阿怜郁闷地翻了个大白眼,真要是她的就好了,她势必先强了当家主母。
“太太少打趣我了,谁不知老太太防贼一样戒备。思来想去,这府上也就太太疼我,要不我怎敢在你面前荤素不忌地袒露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色欲包天,还是其他不可说。”
阿怜听了简直闹心,可就在她努力解释之际,不察甄遥已再度抵近。
“我不过是爱慕太太,好好的女儿家被你说成了淫贼,我定不认!”
“阿怜,你不乖。”甄遥说着吻上她粉嫩细薄的眼皮。
“太太——”
阿怜颤抖着拢紧她,哪知此时门扉轻启,守夜的青儿打着呵欠道:“时候不早了,太太、姨娘怎么还未睡?”
许是适才音量不知不觉中拔高了,竟引来当值的小丫鬟探察。
阿怜窘迫地牢牢抓住甄遥的臂腕,一副小媳妇样地窝在对方胸前。短暂的沉默里,她隐约感受到甄遥的无措,于是忙随谎就扯:“无事,你不用管,我同太太嬉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