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刚站直身体,苏玉景一把将她拉到床上,他紧紧地抱着李婉清不肯松手,嘴里还说着梦呓……就这样抱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李婉清这才推开苏玉景的双手站起身来。
折腾了大半夜,她实在是累极,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苏玉景被梦魇惊醒,这一觉起来,他头痛欲裂,他只记得昨日去寻了暗庄,然后,他喝了很多酒,他是怎么回来的?
视线很快转到桌边,见李婉清趴在桌子上熟睡着,他“嗖”的一下跳下床,静悄悄地走到她身边,只见她脖颈处有数道抓痕,甚至有……
他拍了拍脑袋,隐约记起昨夜李婉清背着他,他在她身后故意绕她的脖子,甚至还故意啃了几口。他脑中嗡嗡作响,自责不已,怎么办,李婉清醒来了自己要如何面对她。
“咳咳!”李婉清显然也是被梦魇了,她眉头紧锁,梦里有人一直卡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李姑娘,快醒醒。”苏玉景低声唤着。
“咳咳!”李婉清总算是被唤醒了,瞧见苏玉景已经醒来。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点水吧,昨夜你喝了好多酒。”这是她第一次见苏玉景喝酒,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李婉清不主动问,苏玉景也不好主动回答,他接过李婉清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气氛着实尴尬,李婉清刚开口,“这是一些银子,可以……”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玉景打断,他脸色铁青,已经猜出她接下来的话,“我不需要银子。”
李婉清吸了一口气,这有点出乎意料,不要银子,那要什么?“景公子,我……”她对上苏玉景的双眼,第一次在他的双眼里瞧出了震怒与恐惧,她有点不敢直视,将视线撇了过去,却接着说到,“你我毕竟不是同路人,现在缘分已尽,告个别吧……”
终于,她还是开口了,苏玉景突然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地刺痛,让他难以呼吸,体内真气暴走,“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李婉清赶紧上前扶住苏玉景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暗道不妙,这人身子太弱了,这还没走就吐血了……她要是这么离开,只怕这人会死在半路。
她小心翼翼将苏玉景扶到床边坐下,这内功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忙,只有闭上嘴免得他再受刺激。
苏玉景调息纳气,好不容易才将暴走的真气控制住。
他睁开双眼,见李婉清正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身边。
“可好一些了?”她语气急切,方才那一下真的是把她吓坏了。
“稍微好了一点,但随时会复发。”苏玉景似乎找到了一个拿捏李婉清的办法,他故意加重了咳嗽,“你知道,我旧伤未愈,又身处险境……”
他的话没接着说下去,但是李婉清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她突然对自己莽撞的决定感到十分自责,自己差点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李婉清绝口不提分道扬镳的事情了,只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知道李婉清暂时不会离开自己,苏玉景总算是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很自私,明明现在的自己周围暗流涌动,又无武功傍身,他还是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他无法忍受就这么一别两宽,再无关系。苏玉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得这般偏执,曾经的自己是这江湖上的飞雁,自由洒脱,而如今的自己倒是真的成为了这快要溺水的人,紧紧抓着眼前伸出的手……
突生变故打乱了李婉清的计划,她本想在这樊城周围找一处地方落脚,挣得一些银子后再北上,去李丰年的故乡安家。可是眼下还得先医治好苏玉景的内伤,她的银子不多,要想着办法才好。
苏玉景到了樊城之后,悄悄地从自己的账上取了一些活钱出来,再多的取出来只怕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李姑娘,这是欠你的银子。”苏玉景将一百两银票放在李婉清的面前。
这真金白银的到了眼前反而让李婉清无所适从了,她随口开了高价,而对方又信守诺言的付了银子,反倒衬着她唯利是图了。
“是不是太多了?”她不好意思收下。
“不多,我这银子花得值得很!”苏玉景笑咪咪地将银子付给李婉清,不知道的还以为挣钱的是他自己呢!
李婉清不好再推辞,将银票收下,这今后也不用再为银两发愁了。
苏玉景的内伤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还需要找专人医治,他们即将启程前往云王谷找药仙云不知。
有了银子,李婉清买下了一架马车,让接下来的路好走一点,也免得露宿山林。她的双腿内侧还有之前骑马的擦伤,一直红肿,未痊愈。这下有了马车,方便了许多。
苏玉景本来驾车,但是李婉清怕他身体承受不住,还是二人轮流驾车,另一人也好休息。
这云王谷地处西南边,一路城镇稀少,瘴气云集,他们这才出发两日,就遇到瘴气,减缓了速度。
“你先去车里休息,换我来。”苏玉景不忍李婉清继续驾车,得不到休息,还是换他来。
李婉清双腿内侧不适,也刚好借着机会去马车里上药。
“景公子,我换身衣物。”她对马车外的苏玉景唤道。
褪下长裤,李婉清双腿内侧都有长长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磨破了皮,浸出了血,这一路二人相伴,即使她再坦荡,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情还是不便。她一直寻着机会上药,可是这药一但敷上,又会好一阵子不方便动弹,这伤就拖了下来。
她咬牙正上着药,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李婉清赶紧穿上长裤,“景公子,发生何事?”
“李姑娘,你受伤了?”他闻到了血腥味以及草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