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晓这个道理还有什么好问的?”柳傅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到苏辰脚下,“你拿着银子,快些逃命去吧。”
苏辰垂首看着地上的银锭,抿着唇思索片刻,捡起银子后再次对着柳傅文所在的方向拜了拜,“敢问恩人大名,苏辰日后必当报答恩人的救命大恩。”
“不用不用,你且快点走吧,我和他跑得快,不怕被追上,你可就不一样了,还磨蹭些什么呢?”
苏辰闻言却依旧不肯动,弓着腰等着柳傅文的回答。
“京城柳傅文!”
柳傅文实在无奈,只得大喊一声,然后再次催促他赶紧离开。
苏辰这次不在犹豫,连忙朝着无人的小路跑去。
方隐攸飞身站到柳傅文身边,遥望了一眼知州府所在的方位,“我方才听到牢中守卫说,知州想要将那个被苏辰救下的孤寡妇人抢入府中。”
“什么?”柳傅文眉头紧蹙。
“下午吃饭时,我听到酒楼里有人偷偷议论,这知州是个贪官,在位期间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苏辰若是能拿出千百两银子,也不用死。”
方隐攸看到柳傅文眼珠一转,便猜到他心中所想,随即说道:“你想要我杀了知州,我可以分文不取。但是...”
“但是?”
方隐攸将他扔到自己背上,“知州不是寻常百姓,杀了他以后我们便得连夜离开此地,不然会很麻烦。”
柳傅文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凑近他问道,“那我晚上睡哪?”
“树上地上,哪里不能睡?”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或者我们不管贪官,让他继续在这里作威作福,只是可惜,苏辰将那对母子从狼穴中救了出来,他们立刻又入了虎口,还有城中这些百姓,还不知道要被他荼毒多久。”
“可悲可叹呐。”说完,方隐攸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两人落到地上,又迅速朝前奔走数丈远。
柳傅文将下巴抵在柳傅文的背上,看着他在风中飞扬的发丝,沉默了许久后淡淡道,“去知州府。”
方隐攸似乎早就料定了他会如此说,闻言连问都没有多问,直接转身就朝着知州府奔去。
知州府不比在邑州城北的李府,里面是有持械的官兵做护院的。
方隐攸将柳傅文放在知州府前的树上,让他像刚才一样藏在树枝里,“你在这里等我。”
柳傅文点点头,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动作,“杀了他!”
“别忘了,我是一个刺客。”
说完,方隐攸跳到知州府的院墙之上,像是一只猎豹一般,敏捷而又矫健,他站在高处观察许久,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一处院子的屋顶上。
这是正院的主屋,乃是一家之主所住之地,知州必然就在这个院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这院子里面的护院格外的多,方隐攸随意数了一下有将近二十个。
方隐攸悠悠然的翻身落到院中,那些护院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动,就让他轻而易举的将院中人都打晕了过去。
至于正在酣睡中的知州,直到方隐攸一剑抹了他的脖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方隐攸告诉柳傅文自己是在睡梦中杀死知州的时候,被柳傅文锤了一拳,“你该把他叫醒,让他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再把他碎尸万段。”
“下次吧,下次一定按你说的做。”
夜间守城门的士兵们总是会偷偷打个盹,不过一般都睡得不深,但凡有个风吹草便也能惊醒过来。
但是方隐攸背着柳傅文从城门中奔走而出时,连地上的尘埃都没有被惊动,更何况是他们。
柳傅文十分惊叹的啧了啧嘴,“你有这轻功,随便去偷几个钱庄,也能有万贯家财了。”
“不可偷不可抢。”
“什么?”
“不可偷不可抢。”方隐攸又说了一遍,“因为你无法预料,被抢来、偷来的那笔钱,究竟是当做何用的,若是别人的救命钱,那就得不偿失了。”
柳傅文打了个哈欠,困顿的闭上了眼。“那你就去抢那些坏人的银子。”
“如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坏人呢?”
“不是好人的人就是坏人。”
方隐攸闻言轻笑一声,“你说得对。”
柳傅文将手在方隐攸身前交握,语气越发迷糊:“我柳傅文说的,自然是对的。”
方隐攸前行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以后,转向进入了一个山林中,他借着月光找到一个适合睡觉的树桠,将已经在他背上入睡的柳傅文稳稳的放在了上面,然后自己直接在树桠下面的地上睡了。
可是方隐攸还没来得及入睡,就听到了利刃划破长空的声响,他迅速翻身上树,将柳傅文背在身上朝着山林深处急速奔去。
山林中的树木多枝丫,虽然方隐攸已经极力避开,但是依旧有一些细长条打在柳傅文的身上。
他痛呼一声,迷蒙的睁开眼睛,在看到他们竟然在深山老林里面奔走时瞬间清醒,“方宇攸,你这是要去哪里?”
正说着一支箭从他耳边飞过,吓得他立刻趴了下来,将脸死死的埋在方隐攸的背上,“快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