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恶意」。
花铃不经意地问:“这个是什么?”
“接收信号的天线啦。花铃感兴趣吗,今晚我教你好不好?”
目前来说,「恶意」都有一部分反应着主人的性格。
手臂传来陌生又熟悉的不受控制感。
当时的垃圾场,缝隙中幸灾乐祸的恶意。
“可以拆下来的话,只做信号天线有点太可惜了吧?”
“好点子,花铃!”提起这个话题,侠客便兴奋地打开话匣。
信号接收、中转、枢纽、备份……
连「恶意」也兴奋地亲上她的脸颊。
果然当初垃圾场害她摔跤的人是侠客吗?
他的念能力和伊尔迷好相似。最近和伊尔迷每天锻炼念能力也有些腻了,要让侠客加入吗?
不过侠客似乎很自信他的念能力没被发现呢。
花铃偷偷吸了口贴脸的「恶意」。
忍不住皱眉伸出舌尖,还是好恶心哦。
“怎么了?”偷偷拍下花铃的样子,侠客笑着问,不动声色抚摸着屏幕上的脸。
但通红的耳畔还是暴露了他,花铃拿过手机,两人手指交错,侠客慌忙地返回相机界面。
咔嚓——
照片中两人脑袋挨在一起,在阳光下深深浅浅,花铃的眉头还有些微皱,但也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侠客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灼热地有些烫人,灼热了他的脸与耳,碧色的眼睛映满草食动物一样的水光。
“侠客也挺可爱的嘛。”
“怎么能夸男…”侠客有些别扭地说,突然他反应警觉过来:“还有谁也可爱?”
“大家都很可爱。”
作弊式的回答。
侠客想。
但他还是将相片保存好,小心对待独属于她们的回忆。
————————
咚咚…
下一位谴罪者来了。
是错觉吗?忏悔室好黑,似乎只有一炳柔弱的烛光了。
“请进。”
“哦?这是什么祈祷的地方吗?”他的声音很好听,微凉如顺滑的丝绸。
花铃隔着纱帘在昏暗的光下看不清他,只能依稀看出他很瘦削,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服,靛蓝色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但他的脊背很直,看上去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真无聊。”
“以母之名,我聆听你的苦难。”
两人的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男孩先忍不住发出古怪的笑声,他笑得直弯腰,环抱着自己佝偻的身子,几乎是刻薄地讥讽道:“聆听我的苦难?原来梦中的我已经如此脆弱不堪了吗?”
“kufufufu…那就让我看看我梦中幻想的,拯救我的母,长什么样子吧。”
几乎一瞬间,他就从门口到了小窗格,他一把撕下上面的纱帘,死盯着里面的花铃。
他呆了一下,是从来没见过的脸。没有血色的、脆弱的、眼底脆弱不堪的包容也在飘忽不定,黑发与紫红长袍包裹的,如同琉璃像。
但他很快调笑着,单手捏合住花铃的下巴:“还以为愚蠢的我会幻想是实验室的人拯救我呢。”
在男孩观察花铃时,花铃也在观察他,靛蓝色的眼与发,看不见的那只眼下,似乎也带着浓重的仇恨,像野兽一样狠狠注视着她的大动脉。
花铃轻轻攀上他的手,安抚性地抚摸:“没事的,不要害怕,不要悲伤,你来寻找我,一定是有想说的吧?”
“kufufufu,害怕?”男孩像是被刺激了,他打了个响指,昏暗的房间骤然亮堂了,刺眼的白光让花铃不由自主眯眼。
“在我的梦,害怕的是你才对吧?”
如气体般,弥漫在整个忏悔室浓厚的「恶意」压在花铃的身上。
如影随形的潮湿感。
花铃清醒过来,今天的忏悔早就在侠客来时就结束了,
那这个人是谁?
见到花铃脸上那层轻薄的假面仿佛碎掉了,六道骸感到有趣,心中滔天的恨意似乎也找到了爆发点。
他用手掀起了遮盖右眼的头发,恶意满满地狂笑着,将没有眼球,还挂着腐烂肉丝的空荡荡的眼眶靠近花铃。鼻尖几乎是贴着花铃泛着凉意的脸。
“kufufufu我改变主意了。”
他轻松抓着花铃的手,探入空荡荡的右眼,压抑着笑声。
“母啊?聆听我的苦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