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晗的电话已经挂了，路哲回到家，餐桌上留了一碗粥。

路硕坐在桌旁，看到他进来还晃了晃腿。

“还没吃完？”路哲笑着问。

“不是，是路梦给你留的，”路硕说，“她不想在这儿呆着，就让我等你回来。”

路哲摸摸他的头，坐在椅子上。

白粥没什么味道，他吃得很慢。

“哥，”路硕看着他吞咽，突然出声，“刚才那个是……你把腺体给那个人了？”

路哲点点头：“怎么了？”

“……”

路硕手撑着椅座边缘，头一晃一晃地，不回答路哲的问题，也不离开。

等路哲吃完粥，准备去厨房把碗刷了的时候，路硕突然说话了。

“哥，你是不是不高兴？”

“什么？”

“你做完手术之后经常发呆，路梦告诉我的，”路硕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也在发呆。”

他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高兴？”

手里的碗还带着余温，路哲捧着，愣了片刻后只是摇头笑笑：“没有，最近天冷了，手冻僵了，脑子也不灵活，就很容易的走神。”

当然是假话。

但路硕没有追问，他心思并不细腻，想问就问了，不在乎答案的对错。

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他看一眼路哲洗碗的背影，从椅子上跳下来回屋子里去了。

瓷碗的边缘有些不小心溢出来的粥，干在上面变得坚硬，要用钢丝球才能去除。

但是家里之前那个钢丝球已经不能用了，路哲最后一次和它见面还是在垃圾桶里。

他只能细细地用指甲抠除，然后再用水洗一遍。

冬日里小区供着热水，但直到把碗刷干净放在橱柜里，路哲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指，才发现自己刚才用的凉水。

手上温度低的让身体其他部位有些排斥，他擦干手指，回了房间。

掏出手机，提示灯一闪一闪，路哲坐在椅子上，点开发现是余晗发的消息。

余晗：路哲？

余晗：莫忱走了吗？

余晗：你还好吗？

余晗：你是不是出事了？

余晗：不在吗？

余晗：再过半个小时你要是不回我就去你家找你

距离最后一条消息已经过去了14分钟。

路哲回复：没事，莫忱已经走了，没被带走

余晗几乎瞬间就回了过来。

余晗：那就好

余晗：你没事吧？

路哲：我没什么事

余晗：那就好

路哲看着一来一回的聊天内容，僵硬的手指慢慢挪动。

路哲：谢谢你打电话

余晗：没事，赵苏告诉我的

赵苏？

路哲顿住。

余晗留了一句“我先吃饭去了”就没有再发消息，他不小心按到返回键，看到韩业真和吴恒玉的头像带着红色数字。

路哲放下手机：“……”

这一段时间的种种变故竟然让他现在生出“赵苏参与进来也不奇怪”的想法。

路哲又开始无意识地发呆。

“别再和我说话了！”

“我……路哲……对不起对不起……我……”

“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