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迦转身出去,叫手下将僧人抬进来。
“你尽管治,我就在隔壁等着,有事叫他们来唤我就行。”
“隔壁是厨房,可能有点小,要不您就留……”
没等女孩说完话,女将军转身消失在了屋檐下,门被两名士兵关上。
云瑶迦回头,看着闪着豆大灯影的窗,叮嘱候在一边的人,“看好了,有什么情况通知我。”
“是。”
“带几个人去山顶,让那些人带你们去山脚找镇上最好的大夫,剩下的查一查那些匪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云瑶迦边叮嘱,边钻进旁边的小茅屋。
小茅屋虽小,五脏俱全,柴禾集中在一边,一捆一捆的整理得很好,灶台上则是和柴禾放得位置对立,中间是一张小圆桌,圆桌边上是很简陋的,用木桩抛了光的,硬邦邦的凳子。
虽然干净,却很是简陋。
后头跟进来的小新兵一瞧,眉头不自觉蹙了蹙,率先走上来,想扯下身后的披风给云瑶迦铺在凳子上,好让她坐得舒服一些。
却不承想,云瑶迦摆了摆手,拦了他的动作:“不用,你下去,我一个人待会。”
“是。”
所有兵士都退下,周遭安静下来。
借着习武之人优越的五感,云瑶迦很快摸出厨房里的打火石,动作熟稔地给灶膛点了火,又引燃一根蜡烛搁在桌面上,摸出厨房的水壶和瓷碗,自顾自倒了一杯润了喉,自在得就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弄完这些,她大马金刀在桌边坐下,不疾不徐地取下脸上的面具。
潋滟桃花眼,丰腴的艳唇,瓜子脸尖尖,犹如一只汁水丰沛的桃子,叫人一眼看去只觉得是一个娇柔美艳的姑娘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那一类。
哪能和满身嗜血煞气深重的将军联系在一起?
当初就是因为这张脸带来的麻烦太多,云瑶迦才让铁匠打造了那一副阎罗面具,不轻易露于人前,除了自己的兵和亲近之人,无人知道她长的是什么模样。
将面具搁到一边,云瑶迦才慢悠悠地伸手往发顶摸去,马尾上加了个冠,冠中插了一根玉简,尾部尖锐,她没什么簪子,索性就拿了它当簪子使。
探手一摸,玉简身上发着热,像是藏着什么似的。
云瑶迦翘了翘丰满的唇,刚一抽出这玉簪,空气里就嚷嚷起一道据说仅只有她能听见的童音。
【宿主!!!你怎么能让一个药堂学徒给目标人物治伤呢?!】
“学了十年了,还不出师就是个蠢驴,怎么?”云瑶迦慢悠悠端起瓷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当时有意见怎么不立即说?”
【我……】
“我记得你可是说过,就算是待在物件里,只要是跟我身体发肤接触,都能与我讲话,方才,你哑巴了?”
【……】
看着桌面上的玉简不闪了,沉寂了。
云瑶迦满意地收回质疑的话头,“求人办事就有求人办事的态度,既然你要我救他,我说到做到了,你答应给我的,可不能落下了。”
童音小声嘀嘀咕咕,以为她听不见,【……可这本来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就算是没有我的任务,你也要过来这接走燕丛镜啊……】
“是这样没错。”却不想云瑶迦一字不落地听完了,还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话头慢悠悠地接:“可我并不保证,我一定要接一个安然无恙的人,而且,他们也没说一定要我保燕丛镜安然无恙。”
“总的来说,燕丛镜的状况如何,也只有你在乎。”
“既如此,那便是你求我办的这救命之事,既然我答应了,那便就成了我的事,我如何做,还轮不到旁人来插嘴,你只管看结果便好。”
“所以,我的奖赏呢?”
玉简再也没办法找出理由反驳,只好低垂了声线,像是妥协:
【已兑换成银票的形式给你了,就在你藏东西的地方。】
云瑶迦伸手往前胸铠甲的内衬摸,摸出汗巾的同时,还带出了一张崭新的银票,五千两的面额。
她眯着眼仔细瞧,唇边终于带出一丝邪肆的笑意:“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