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褪去厚实的衣服,换上轻薄的衣衫,转眼初夏便至。
花家木铺开张后,山头的树便陆陆续续的拉去了那边,新的树苗紧接着也种了上去,除了一开始谷大力因着经验不足管的有些混乱,如今渐渐上手,山头的事儿越发井井有条了起来。
周宵也终于放心的放手让南星和谷大力管理山头,园子和田地的事儿,自己除了需要日日核查一番账本,倒也没旁的事儿忙活了。
村里人虽多是一块儿铜板恨不能掰开两瓣儿花的人家,但也有舍得花钱的村里人,自打看了瓷窑那边烧出的瓷器,越发看不上自家的粗陶的盘子碗了。
因着这段日子,瓷窑那儿也没怎的歇息,隔两三日便要起一次窑,得亏意哥儿那儿要的多是大木头,细枝,木桩这些花家木铺不需要的,便当作柴火收拾了拉去瓷窑那儿,倒是不缺柴火。
村子里又飘起了槐花的香味,去年晒的槐花干没够吃,今年喜哥儿趁着有空闲,喊了周宵来,把家门口的那棵大槐树都快勾秃了。
看着团团和圆圆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帮着捋槐花,喜哥儿不由有些感叹,时光匆匆,转眼俩娃也能帮忙做活儿了。
“这么多,够了吧?”周宵看着地上,小山堆一般的槐树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开口道。
喜哥儿点了点头,“够了,今儿先弄这些。”
周晓松了口气,席地而坐,帮着把剩下的那些槐花捋了出来。
今儿顾筠和周铭去镇上了,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在家,喜哥儿刚把槐花用面粉拌好,便被匆匆来寻他的宝儿喊了出来。
如今宝儿已经九岁多了,有了些许少年人的模样,清清瘦瘦的,许是一路过来,走的急,气息有些不稳,“二叔,爷么今儿早勾槐花,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手,家里的牛车娘今儿驾着带着弟弟回了祖父家,爷爷让我来借家里的马车一用,谷大夫那儿治不了,得去镇上寻大夫才成。”
喜哥儿闻言,顿时有些着急,马车今儿被顾筠和周铭驾去镇上了,骡车和牛车家里的短工驾着去府城和镇上送货还没有回来。
“马车没在家,你与我去趟云家,他家的骡车应是在的。”
喜哥儿说着,便要拉着宝儿过去,周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安抚道:“我去便成,你在家看着团团和圆圆,小爹他们刚巧在白叔那儿,他们认识的大夫多,寻个厉害的大夫,定会无事的。”
喜哥儿心中担心的紧,但也知周宵的安排最是合适,点了点头道:“成。”
心中暗叹,若是哥夫在便好了。
等周宵和宝儿走了,喜哥儿本无心做饭,但自己一顿不吃没事儿,团团和圆圆却是不能饿到的。
把拌好的槐花放锅里蒸上,喜哥儿也知自己在家里干着急也无用,只能宽慰自己,有自家相公在,应是会没事儿的。
槐花好熟,没多久便传来了蒸熟了的槐花的香味,喜哥儿把刚给团团和圆圆烧好的属于他们俩的小碗拿出来,一人盛上一碗。
团团和圆圆年岁尚小,不知发生了何事,坐在椅子上,用他们最喜欢的小瓷勺,吃的很是香甜。
见喜哥儿不吃,团团睁着双大眼睛,舀了一小勺的蒸槐花,递到喜哥儿嘴边,奶声奶气道:“爹爹,你也吃。”
喜哥儿笑了笑,揪着的心被团团安抚了些,“爹爹不饿,你们先吃。”
小孩子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团团闻言,便没有再投喂自家爹爹,直到一小碗吃完,小肚子都鼓了起来了,才停下了勺子。
圆圆胃口比团团要大一些,吃完一小碗,还要喜哥儿给他盛,喜哥儿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又给他盛了小半碗,小汉子能吃好,以后长的像他爹一般,高高壮壮的,好讨媳妇儿。
俩娃吃饱就犯困,喜哥儿把他俩哄睡,自己睡不着,便把家里刚换下来的厚被子拆了,棉花搬到院子里晒着,拆下来的布,提了两桶水来,在院子里洗了起来。
有被罩,除了有些睡久了的味道,布一点儿也不脏,用皂角清洗两下,便只余皂角的清香了。
洗完被子,床单,喜哥儿闲不下来,又把家里的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出门望了几次,都不见周宵回来的身影。
“怎的这般慢?”喜哥儿站在门口,喃喃道,刚准备回去,便见云程架着骡车赶了过来。
喜哥儿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却不见周宵的身影。
云程停下骡车,忙道:“哥么,顾叔在镇上给谷叔么寻了个厉害的老大夫,老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好生休养两个月便成,刚开始正骨,宵哥怕你担心,让我先回来与你说一声儿,宵哥和顾叔他们都在那儿守着,等会儿子我便去接他们回来。”
喜哥儿闻言放下了心,“辛苦你了,回头带上橙哥儿,来家吃饭,哥么给你们做好吃的。”
云程笑了笑道:“咱两家人,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