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忙活就到了傍晚,雪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堆在地上已经能没过脚踝了。
梁淮言期间几次去敲清添的门,却都没有回音,这人竟然真的睡了一整天,估计此时也还没醒。
其实他猜错了,清添根本不曾睡下。屋内的炭盆早已熄灭,但清僵着一张脸,即使身体冻得手脚冰凉,也没有向门外百般无赖地坐着的梁淮言发声。
窗外日上三竿的时候,清添就已起身,他刚扭着一只左手给自己套上衣裳,本来是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但看到窗外的大雪,他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或许还有一点别的心思。
此时雪已然止住,清添推开门,恰好跟门口的梁淮言撞见了。
“你……起来了。”梁淮言向后退了两步说道。
“嗯。”清添从嗓子眼里蹦出了一个字。
梁淮言笑了一下,虽然他是鬼军兵卒,但自己怎么觉得他现在更像某种受了委屈的犬类动物呢。
“告辞了。”清添没有再多言,径直朝门外走去。
梁淮言一脸疑惑,转头拉住他道:“伤都还没好是想跑哪去,再给自己左手也来一下子,一残残一对吗?”
清添垂着眼眸说道:“不必麻烦了,贵店既是医馆,想必也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去向。”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梁淮言怕牵到了他的伤处,所以只虚虚拉着他的衣服。可清添却直接打掉他的手,说道:“不必多留了。”
门忽然被推开,张乾贵略带疲意的声音响起:“淮言,快来帮忙。”
他端着两盘菜,放到大堂的木桌上,看见梁淮言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上前给了他一巴掌,说道:“聋了?过来帮忙。”
梁淮言被拉走,清添也不准备多留,离开时被路过的鬼军拉住,说道:“二楼的病患吗,怎么下来了?”
他还未开口,就被三五个鬼兵推上楼,还很“热心”地将门锁上了。
清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身后的数个病患见动静消失了,又重新活跃起来。
“老张,酒给我留点。”
“赢了,拿钱拿钱!”
“……”
清添看着他们吃香喝辣,没想到张乾贵一天没盯着,就差让这群人让房顶给掀了。
楼下的梁难言那丝毫不知道此事,梁淮言回来看到大堂星空无一人,便以为清添还是走了,本来两人也不是很熟,他无权多干涉对方,也只好作罢。
酉时,楼下的几十人已经将一切调理妥者,陆续落座。
“淮言,那个小伙子呢?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见着人影,刚刚还在大堂,现在人去哪了。”张乾贵问道。
“不知道,应该走了。”梁淮言想到他的态度,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张乾贵看到梁淮言这么说,也不好再聊下去,是说了一句:“吃饭吧。”
他开了一壶酒,给梁淮言倒了一杯,说道:“尝尝吧,张叔亲自酿的酒怎么样?。”
梁淮言抿了一口说:“张叔的技艺还是不减当年!”
张乾贵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小子别恭维我。”
梁淮言摇摇头,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