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贵有些失神道:“如果你的父母还在的话,只怕味道会更好些。”
一时间,空气有些沉寂,张乾贵有些自嘲的笑道:“算了,人老了就是这样,有些多愁善感了,不说了,不说了。”
梁淮言说道:“张叔,今年我守夜,您去睡吧。”
张乾贵点头应允后,梁淮言就下了桌,准备再上二楼查看一下。
推开门的时候,梁淮言着实被震惊了,屋内酒气冲天,不少人划拳摸牌,竟然还架上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火锅。
清添被围在他们中间,看样子也被灌了不少,他的手里面捏着几张纸牌,脸上还被贴上了纸条,他抬眼就看到人群外格外显眼的的那个人,他倚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让清添有一瞬的恍神。
“老天有眼。”梁淮言忍俊不禁道。
他将清添扶出门,对屋内的众人说道:“待会让张叔来找你们算账。”
清添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口中喃喃着什么话语,梁淮言扶着他下楼时,险些被他带着跌倒。
张乾贵看到楼梯口的两人,本来想问一句,但梁淮言说:“张叔,不用管我们,您还是去楼上看看吧。”
他将清添扶到张乾贵整理出来的屋中,清添在半梦半醒前睁开眼,不太聪明地问了一句:“这是哪啊?”
梁淮言把他放到床上,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死人不会说话,把嘴闭上。”
没想到清添却接话说道:“我死了?”
梁淮言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玩味心起,说道:“对,已经死了几日了,在给你装棺呢。”
“我这种人,死了只会烂在黄沙里面,何来人为我送葬?”
梁淮言以为他只是在说胡话,并不以为然,笑了一声。
“我既然死了,不如索性就跟你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人说说心事吧。”
梁淮言“嗯”了一声,皱着眉思索了半天,还是别过头解开了他的衣服,用浸了热水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我啊,年轻时还是一介儒生,后来入了军,就知道自己就是奔着死来的,在那个荒无人烟的荒漠中,陪着那群人演了一场又一场戏。”他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了,像是无奈般笑了一声,眼角有些晶莹。
梁淮言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清添悲凉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是什么意思。
“后来,出了一次意外,我跟着他们找到了一间茶铺。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傻子医师。”
“他回回总是上赶着找麻烦,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梁淮言表情有些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个人在心底里面这么嫌弃他。
“不过,他笑起来挺好看的。”清添似乎是在睡梦中才说出心中的想法。
“算了,不伺候你了,自己躺下睡吧。”梁淮言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心跳,端着水跌跌撞撞出了房门。
他提着一盏灯出了村中,手中的灯已经磨损掉了些边角的漆画,纸面上的图案似是最近才重染过,色彩鲜艳。
茶肆的门又被打开,月色被乌云遮挡,看不清那人的面庞,只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可以动手了。”
月色如水皎洁,其中却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