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不可置信道:“真有此事?”
韩颂也是一脸愕然,是不相信谢微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僵硬的看向谢微,只见他很平静,面无波澜,没有解释,也没有失落,目光极度痴迷的停留在公玉衍身上不肯移开。
也就在这一瞬间,韩颂内心的信任开始动摇了。
他深知谢微对公玉衍很看重,尤其重视公玉衍对他的看法,如果公玉衍有表现出不信任或者误解的地方,他必然很伤心难过,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去表现和解释,可现在他非但没有为自己辩解,更没有表现出半点失落,这实在不像他的性格,还有他的眼神,那么明目张胆的痴迷,哪里像弟弟在看哥哥的眼神。
公玉衍对这谢微冷眸一扫:“你自己说。”
谢微收回对公玉衍贪恋的目光,故作无奈道:“哥,我知道段遇知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也确实因为我值守不严造成让段遇知遇害,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无话可说。”
如此一脸委屈的解释,谁听了不觉得他是无辜。
公玉衍没想到谢微不但不承认,既然还反咬他一口。“你······”
谢微似是打算将此事死咬着不承认,在公玉衍要反驳之际朝他走来,抓住他的双手,一脸心疼道:“哥,自从苍山一战落败,你情绪本身就不太稳定,这一次段遇知出事,你定然难以接受,太医都说了,你因为经历接二连三的遭遇打击,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你切不可太伤心,保重身体才是要紧。”说着还安抚式的拥抱了公玉衍。
公玉衍想挣脱他,却被他牢牢的锁在怀里。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谢微已然得逞的勾起唇角,他把头埋在公玉衍颈间,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哥,现在兵符在我手上,我不承认,你又能如何?”
现在,段遇知生死不明,姜宴也成了死人,背锅的俘虏也被屠杀干净,遇刺的真相没有几个人知情,只要他抵死不认,谁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刺杀段遇知,在死无对证之下,人们只会认为段遇知是被俘虏刺杀而亡。
而公玉衍没了灵力,也没了兵权,就算知道真相,也奈何不了他。
“谢微,你真够无耻!”公玉衍可算看清了谢微的真面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骗韩颂给他偷虎符,还试图瞒天过海掩盖段遇知遇刺真相。
他真后悔,之前既然顾及什么兄弟情分,心想着把他圈禁在府里留他一命,结果,换来的只是他反咬一口。
果然,已经丧心病狂的人真不值得留情!当初他应该直接把他罪行昭告天下,送给北岐处置。
公玉衍一把推开谢微,眼里满是鄙夷和愤怒:“别碰我,谢微,你真是恶心透了。”
谢微眸光暗了暗,苦笑道:“是吗?”
他若不是走头无路,他何至于耍这些阴谋诡计,从公玉衍厌弃他把他圈禁起来开始,就知道这辈子都得不到他的谅解,也不会得到他正眼相看。可他就是不甘心,他费劲心思才除掉段遇知,甚至残忍的害死了自己同窗,变得恶鬼一样,得到的却只是公玉衍遗弃和嫌恶。
总归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他都博一把,哪怕是用卑劣手段,哪怕公玉衍恨他一辈子,也一定要把他牢牢抓在身边。
周主也不深究,叹息道:“谢微,你们退下,寡人有话跟衍儿说。”
谢微和韩颂行礼告退,厅内只剩下公玉衍和周主父子二人。
公玉衍问道:“父亲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任孩儿。”
周主说道:“谢微的话信不信任已经不重要了,边关刚传来消息,西元已经率兵出动,不日抵达东周边境,现在你重伤不治,段遇知也生死未卜,眼下没人能抵御西元,唯有谢微能挂帅出征。”
公玉沉了一口气说道:“父亲心系朝堂孩儿明白,可您凭什么认定谢微能对抗西元大军,他能背刺段遇知,可以背叛我,你就这么把兵权交给他,您就不怕他反了您。”
周主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退出天祭司长使之位修养期间,谢微参加了新一届使者选拔,他已经拿到符文玉戒,成为新一代天祭司掌门人,目前也只有他能抵抗西元诡煞营。”
公玉衍冷笑道:“我倒忘了,他还有如此能耐。”
难怪他能背刺段遇知,原来是已经得到了符文玉戒,精进了修为。
同时也说明,他为了今日已经筹谋已久。
周主说道:“谢微的能力本就仅次于你,并不逊色,而今你重伤未愈,朝中只能仰仗他担起大任。”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认同他,是他害了段遇知,我跟他之间有血仇,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周主气道:“衍儿,你现在纠结这些有什么用,段遇知已然死了,若段家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你觉得段一航会放过我们公玉家吗?我们对抗西元和薛湛已经分身乏术,此时段一航若在纠缠,东周就全完了。事已至此,只有对外宣布段遇知是死在叛军之手,是被宇文哲害死,北岐才会支持我讨伐西元。”
比起谢微的背叛,父亲这些话更让公玉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