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告诉我,你在祈愿灯上写了什么愿望?
山河太平永乐,家人顺遂安康。你的呢?
哈哈,我可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那你怎么还问我?我不管,我都告诉你了,你也要告诉我才是。
那不行,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又为何?
因为,只要我不告诉你,我们的愿望就能都实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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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楚府。
“唉。”
肖骐靠着一块大石坐在花池边唉声叹气,恹恹玩着手中的谷莠子。
池中莲花开得甚艳,白的一片,红的一片,像一群争相斗艳的美丽女子,个个招摇着妖娆的身姿,有的低头羞笑,有的仰头大笑,在风中肆意的彰显着迷人的美色。
肖骐却是半点欣赏之心都没有。
自打他们从桂城回来之后,颜尘便一直守着楚燿,他是半点都插不上手,整日里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他真真是快要瞎了!
楚燿自在桂城登船之后,便一直呕吐不止,浑身泛力阴冷。肖骐原是以为他晕船症又犯了,便也没有过多担忧。直到回到楚府一日后,楚燿的症状还是没有改善,肖骐赶忙唤了魏大夫前来查看,魏大夫又是眼一闭,嘴一抿,探了半天脉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接着拎起药箱摇头晃脑,心如死灰的走了。肖骐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赶紧去问了颜尘,谁知他却只是说阴气侵体,精心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可他话是这样说,他自己却一步不离楚燿的跟着,伺候着。端茶递水的他来,一日三餐的他来,无聊解闷时还是他来,就差沐浴就寝也要跟着楚燿一起了。简直无孔不入!想想都是后怕!
肖骐就不明了,之前楚燿明明还是十分抗拒颜尘,跟他多说一句话都要嫌弃,看多一眼也要心生恶火,怎么经过了一躺桂城之行后,他的态度就来了个惊天大转变呢?
难道是他终于看开了?不再斗这种毫无意义的气了?
不可能。
肖骐太了解楚燿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放弃斗气这一行为,除非……
“难不成,二郎他…不会是…”
肖骐拍了拍被风吹得有些麻痹的脸,暗暗又道:“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刺探一下二郎在打什么主意先…”
“你刺探你家二郎作甚么?”
巨石后响起一声问话,吓得肖骐寒毛炸起,惊呼道:“谁在哪里?!”
那人从巨石旁走了出来,原来是地付。
“是你啊,地付。”肖骐放下揪紧的心,喘着大气。
“你干嘛这是?跟做贼一样。”地付笑着打趣说着。
肖骐抹了一把虚惊的汗:“我胆小,不经吓。你怎么在这里?”
地付跟着他盘腿坐下,揪了一根谷莠子在手里甩来甩去,“我早就在这里了。不过是看你面有难色,就没有打扰你罢了。”
“好吧好吧。”肖骐深吸了一道清香之气,道:“你手上的事搞完啦?”
地付叼着谷莠子含糊道:“是啊,昨日刚搞完,我昨晚才回到楚府的。”
“哦~”肖骐漫不经心应着,盯着池中娇艳滴滴的莲花半响,才又道:“你不用回涅天境复命吗?”
地付转眼看了他一眼,道:“千面回去了,帮我一起报告给境主知。”
“千面帮你?”肖骐歪头想了想:“你不是昨晚才回来的嘛?千面两天前就不在府上了……”
“嘿,你对千面的行程倒是挺了解的嘛。”地付打趣道。
肖骐又换了那副愁容,低声喃喃着:“走了也不说一声,害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地付听他嗫嗫细语,不知在嘟囔些什么:“你说什么?”
肖骐捡了一块石子扔进池中,栖息在莲叶上的蝴蝶蜻蜓吓得振翅飞走,落到了更远的叶上,收翼不动了。身后的大树叶间驻了各种各样的虫鸟,它们相继鸣叫,连连起伏,似在争斗谁的嗓音更大更亮。烈日炎炎之下,他的郁闷被这声声噪音撩得愈加烦躁了。
肖骐站在身来,朝着花池大喊一声:“我说,要走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害得人家瞎担心!”
地付扑哧笑了出来:“我说,你是不是过度忧心了?”
“我过度忧心?”肖骐愤愤道:“我哪里过度了?就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离开至少也得说一声吧?更何况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地付挑了挑眉,一脸期待道。
肖骐哑了口,支支吾吾良久之后,才羞红着脸道:“我们可是并肩作战,历经生死的战友!这份刎颈之交,难道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配得到吗?”
地付上下瞅了他几眼,摇摇头:“那你就放心了,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比对我还好呢。”
“这样也叫好?”肖骐诧异极了:“你是有多缺爱啊?”
“怎么不叫好了?”地付起身指了指他的腰间道:“至少他是有给你留言了,算很好的了。你是没见过他是怎么对我们这群师兄弟,多半个字他都不会说的哦~”
“留言?什么留言?”肖骐低头晃了两眼,并无发现有何特别。
“你看。”地付靠近一步,指了指他腰间挂着的那颗红珠:“它在闪呢,你没看见吗?”
“它?”肖骐拿起红珠看了几眼,疑道:“它是在闪啊,这样不是坏了么?都闪了两天了,怎么都不灭,我还等着千面回来给我看看怎么回事呢。”
地付哎呀哎呀两声怪叫道:“它在闪不是因为它坏了!哎呀呀,千面知道的话估计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不是坏它闪什么闪?”肖骐无语道。
地付道:“闪是因为千面在传音珠里面给你留了话呀。”
“?留了话?啊这……这我怎么知道啊?”肖骐将它托在手心,一脸惊奇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