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琢前脚刚离开少爷的宅院祈冕贞后脚就现身在了寝居。
假若两个人一个是急/性/子一个有拖延症,很大概率会碰见。
南莛聿知道小豹子的嗅觉不同于他们,在无风无浪的空间捕捉气味的精准程度万无一失,小琢来看望他这件事他也没想对小豹子藏着掖着,毕竟有心想瞒也瞒不过千变万化的非人物种。
更别说小琢还送了一盏明显不属于他颜色兴趣的动物灯笼,两只炯炯有神的豹睛也会随着灯笼的明暗产生直观的亮度变化,不仅灯笼的腹部会发亮,眼睛也会发亮。更为奇妙的是,这盏灯笼的拼接工艺精巧绝伦,木质框架构成的嘴会随着光亮的出现开合自如。
南莛聿对这盏灯笼的痴迷远超除草期发作时对树郎的痴/缠。
一袭黑蓝劲装的祈冕贞在面前转了一圈也不见他抬头给个拥抱,那名家仆送来的小礼物就这么深得南美人的喜爱?一看就不值几个钱做工粗糙烂大街,兴高采烈成这样他还要以为平常是不是亏待了南美人。
自己这个树郎当的有够垂头丧气的,通晓其他府邸的树郎都被自家夫郎放在满心满眼的爱恋地位上,顺便再联想一通已婚的他自己,心瞬间漏了风渗了雨,冷冰冰哀戚戚。
伸手倾壶倒了杯茶装作不经意的评价,其中讽刺了小琢的贪便宜维护了他的真感情,不满地嘁声搁门外都能听见,南莛聿正沉醉在对豹子灯笼眼睛发光以及嘴巴随着光亮改变而张开的问题研究之中,自然而然又惹恼了动不动就把别人当假想敌的小豹子。
怒形于色的祈冕贞和南莛聿手里的豹子灯笼大眼瞪大眼,越发不顺眼。破灯笼长这么丑也不知道小琢是什么眼光有何居心,正主明明就在眼前南美人反倒疼惜起了四不像的灯笼,简直是魔生耻/辱男性的尊严都被踩在脚底泡/马/niao。
大手就这么一夺,赌气般往后一扔,刚揪起点苗头的南莛聿脸上布满茫然的神情,随即便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与小豹子对视。
那豹子灯笼的眼睛之所以会发光并非是腹部光照反射而形成的结果,乃是眼睛内圈贴合了两块打磨极薄的云母片,利用其反光聚光的材料属性,从而打造出明明没有蜡烛后置眼睛却能明亮的奇异景象。
南莛聿研究到这里活跃的思考能力戛然而止,因为灯笼被某个气呼呼爱吃醋的家伙一言不发地扔了。
寻不到什么能让小豹子“知难而退”的雷点,南莛聿又不能直接开口说,类似于喂!你今天离我远点爱去哪去哪别黏着我别跟着我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所以毫无办法的他“就地取材”,只能假装对着小琢送来的灯笼看出花来。
“除草期”最后两天拜托别让他太难看。
也希望面前这尊恶神对他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不留情的地方可不止这双手,会遭罪的地方和不留情的地方成正比。
哄一哄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要不然试试?长发少年小心翼翼地瞧了几眼毛绒绒的小豹子,气得耳朵尾巴比赛似地全都冒出来,才说了三个字就被毛绒绒的树郎给环/腰/扛/抱。
南莛聿“呀”了一声差点往下摔,本来就长的头发一片式披散可媲即将屈服的女鬼,祈冕贞单手揽/住他扑腾的身/躯径直往床/边走,又多又密的头发拖的他脖子平直,勉力撑起沉重的半截身子两只手忽又变得忙碌,余下挽回的话被他哽在喉间碎作点点星沫。
扛抱容易出现血管扩张头部充血的液重力作用,这种令人头要爆炸的难过并未持续多久,祈冕贞知道头朝下的身体供血危害,脑海里存了只让南莛聿吃一点点点苦的想法,缩地成寸不愧是一招吃遍天下鲜的术法。
犹如进了死胡同般无路可退的双儿,来不及澄清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花宣胡编乱造的颠倒本事,四肢的自由活动能力就耗完了油,祈冕贞允许他临场解释,但是不听任何带着欺瞒性起到以假乱真作用的解释,南莛聿自是做不到。
这盏灯笼也是守门人做的吧,真丑!守门人如果真的对南美人存有不轨之心或挑唆之言,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反客为主”。
烧红眼的小豹子完全失去平常说往东走就绝不往西走的优良做派,看着穿衣显廋的一个小伙子身上全是锻炼有素的块/肌,情绪好坏也能直接影响肌/肉/弹/性的紧/实/程度,南莛聿虽然眼馋却不敢上/手。
双排红色鸳鸯帛枕不知被谁因爱生恨,左一个右一个地往小豹子身上扔,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十指也加入了这场拉锯战。
长发少年格挡那双煽风点火的手,气/喘吁吁的急言阻止,“小豹子,你别生气,那盏灯笼是谁送的我若是想要一笔带过你肯定也是不依的……”
“小琢怕我闷出毛病寻到些能让我开怀解忧的小玩意,是我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和他无关,我对这盏灯笼只是万分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对你真情实意日月可鉴,小豹子……小豹子你消消气成吗?”
都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狡辩。小琢突然给南美人送灯笼按照主仆情分来讲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借花献佛也不为过,可事情蹊跷就出在于小琢挑送灯笼后能算到自己不在场的时间,哪怕是猜测哪怕是凑巧,为什么自己一来南美人就装作一副对灯笼兴/致/勃/勃的模样,跟锅里煎/鸡蛋翻面似的看来看去,仿佛能把豹子灯笼看出千山万水来。
还是得怨守门人!串通小琢来破坏他和南美人的相处。
祈冕贞还是不开心,沉声提醒:“你真以为我是气那盏灯笼才对你如此粗/暴吗?区区一盏随丢随弃的灯笼还不足以让我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