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没有来源的对不起,谢清晏没有再回答,而是说:“你的胳膊受伤了,需要治疗。”
殷璟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他不会去证实这种摸不清的事。他不说,殷璟就不问,点头“嗯”了一声:“我去一趟仁医堂。”
“天已经快黑了,坐我的马车吧。”
殷璟没有拒绝,要他自己走出宫,在宵禁前是赶不回来的,而且他很累,身上酸疼。
又一次坐上了谢清晏的马车,坐在同上次一样的位置,谢清晏还是支着头看窗外。但殷璟这次放松不少,他也没精力紧张了,在辘辘声中竟睡过去,谢清晏轻拍他好几下肩膀才醒过来。
刚睡醒的殷璟,满脸迷茫,像是还在睡梦里,平时眼中的戒备和疏远都还没有伪装上,雾蒙蒙地盯着面前的谢清晏。
谢清晏被盯着,第一次感觉到有点无措:“殿下,仁医堂到了。”
殷璟晃回神,将目光挪向门外,有些慌乱,一边说着“到了吗”,一边站起身来,但他忘了这是在马车里,头“砰”地一声撞到车顶上。
他抬手捂住头,谢清晏看着都疼,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慢一点,殷璟就已下了车。
殷璟碍着礼仪,推门前还回头冲谢清晏说:“世子,我先下去了。”
殷璟下了车,在风里清醒一阵,回想起刚刚的事,摸了摸微烫的脸,他睡眠很浅,加上需要处处提防危险,这几天里睡的最好的一次竟是在谢清晏的马车里。
殷璟在心里犯嘀咕:说好的要时刻警醒,结果还是在陌生的地方睡熟了。
谢清晏仍坐在位置没有动,脑海里都是转瞬即逝的那抹粉红和对视时殷璟的气息。从前在军中生活、打仗,相当戒备,绝不会这般与人近在咫尺,放松警惕就意味着可能因此遇害,这是为了活下去而养成的习惯。
而刚刚两人挨的很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打在他脸上那点呼吸的热度,似乎多次与人气息相融,都是同殷璟。
至于为何唯独不对殷璟刀剑相见,无非就是因为两人利益还没有到对立面,殷璟一个毫无势力的病弱皇子,还能杀了他不成?谢清晏扬唇,他几乎是笃定的。
谢清晏下车时,看到殷璟在旁边等他,发呆着好像在想什么,俊秀的容貌在凝神不动的思考里,看上去高不可攀,但谢清晏莫名觉得此刻的殷璟其实很好接近。
“殿下,走吧。”这一声将殷璟唤回神,抬脚跟上谢清晏。
今日仁医堂出奇的人少,可能是因为已到黄昏,柜台这里只有一个小厮,见他来了,拱手行礼道:“公子。”
“嗯。”殷璟点头,随后熟门熟路地带着谢清晏朝后院走。乔天川正在收白天晒好的药材,抬眼瞧见殷璟,又看到后面乖乖跟着不说话的俊俏郎君,笑容满面:“见过公子,这位是?”
“乔掌柜,这是言清言公子。上次的药喝完了,劳烦你再给我拿些。”
听到殷璟拿自己之前编的名来搪塞,谢清晏挑眉一笑,没有揭穿,只是打断了正要去拿药的乔天川:“掌柜,麻烦再替他把把脉,瞧瞧胳膊的伤。”
“公子还受了伤?!哎呦,我就说这药怎么这么快就喝完了,您是不是也没有注意休息,情绪还起伏过大了?说了您不能这样,一定要平和的。”
乔天川一听见就急了,嘴里不停,生怕殷璟受了重伤威胁性命,殷璟扶额,他就知道,若是乔天川知道他不遵医嘱,总会唠叨很久。
“没事的,乔掌柜,替我搭脉吧。”殷璟及时打断他的话。
到了内屋,乔天川面色凝重,殷璟的脉象比前几次更加虚浮,吃的那些药也不大起作用,再撸起他的袖子,雪白的胳膊上几道手指的青色於痕十分明显。
殷璟也一惊,当时只觉得有点疼,没想到还留下了印子。他并没注意到旁边的谢清晏面色更加沉。
“我再给公子开点其他的药,原先的已不太管用,以后我再研制些新药,放心,我一定治好你。这是治手臂上伤的,每日涂抹两次。”乔天川递过去一个小白瓷瓶。
“不用费心,还按往常开药就行。”殷璟也会医术,只是医者不自医,他心里清楚,这个病根是治不好的,只能吃药调理,多活一段时间。
拿了药正要走,一旁始终没说话的谢清晏悠悠插嘴:“麻烦再看看他的额头。”
“什么?!您到底受了多少伤啊?”边说边起身看殷璟头上的淤青,“撞伤吧,那瓶药膏也可以用来涂这里。”
谢清晏这么一提,他又想起刚刚在车里的尴尬,殷璟一窘,面对乔天川的质询,低头不语。
“言公子,您方便同我过来一下吗?”殷璟猛地抬头望向他们两人,让谢清晏过去干什么?
二人站到门口,乔天川压低声音对他说:“言公子,他从小生活就不容易,也极警惕,他于我有恩,我们也认识多年,我希望他能好好的,虽然我不知道您跟他的关系,但您是公子带来我这里的第一个人,我想关系定是不同寻常的,我多有冒昧,想恳请您平时可以稍稍看顾公子,让他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